坦。」
「東西可以亂吃,話卻是萬萬不能亂說的。」
「我的名聲雖不怎麼好聽,可你也總該知道我從來都不是空手套白狼的主兒,這籌碼嘛,當然要出得起最讓人心動的東西。」
荼蘼看着他臉上的神情時,就知道早已成竹在胸,
「一個人把事做絕,無非是因為根本看不到希望,如果有人給了他很多活着的樂趣,他還會想死麼?你想要的,無非就是名利和女人,若是這兩者我都能幫你解決一下,你又何苦再想不開呢?」
「可我已經決定要替她殺了你,若是朝秦暮楚,反覆無常,豈非讓世人恥笑?」
「呸,別太拿自己當回事兒了。
世人笑貧不笑娼,你若是不能成事,終歸是庸碌無名,活人自己的事兒都忙不過來,誰有那閒工夫多看你一眼啊,還恥笑,真是自作多情。
世無可抵,則深隱而待時;時有可抵,則為之謀,此為抵戲。
你在黑手也算待了這麼多年,總該深諳此道的。」
「這倒有些叫我為難了。」
「不為難,你要這麼想,對於你來說,我與七月半孰輕孰重?」
小指冷笑了一聲,他並不回話,他覺得此時才意識到世間之大,言語竟能如此蒼白無力,不管說什麼都不足以表達他的輕蔑嘲諷之意,不如不說。
「我知道,在你心裏,我連她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所以這麼划算的買賣,你還猶豫個什麼呢?」
小指還是靜靜地看着她,並不回什麼話,一個人在無話可說,無路可走的時候,閉口不言豈非也是最明智的判斷。
看着小指蠢蠢欲動卻又要裝作無動於衷的樣子,她並沒有更進一步,而是退了回去。
她知道,一根弦繃得太緊是會斷的,唯有張弛有度方能遊刃有餘。
「讓我來猜一猜。」
荼蘼將背後的手挪至身前輕輕攤開,露出了掌中的黑印,
「你早就知道我中了七慈七悲之毒,這本就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正因為你知道,才敢明目張胆地留書把我約到這裏來。
你若只是想要我的命,並且不惜自己付出任何代價孤注一擲,那很簡單,只需逼我出手,不論你能否得手,我都必死無疑,又何苦大費周章地綁來這小兔崽子拉個墊背?
所以,你並不想讓我死,當然也並不希望看到我喝下那杯毒酒。
你在試探,想知道在絕境之下我會怎麼對待自己的盟友。
當你看到我會無情地拋之棄之的時候,你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因為一個不需要累贅的人,自然也不會成為你的累贅,這便說明我們達成了共識。
反推之,以小指的能耐連刺了子虛兩刀都沒有傷及要害,你是故意的。
在你眼裏,他雖然不重要,可是打一個人的狗就是打這個人的臉,你知道若是真的殺了他,咱們這樁買賣當然也就吹了。
你走的每一步,都只是在等我加注。
你也在賭。
所以,你也想。
我提出的每一個條件,你都想。
可你明明想,卻沒有很痛快地答應我提出的生意,你在疑惑,我為什麼要去替你做一樁對我來說本不公平的買賣,我猜的是與不是?」
「所以,在我想殺了這個小子的時候,你當時選擇不救,到底是因為早已猜到我不會真的殺了他,還是只因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會不會真的殺了他?」
「重要麼?」
「我想知道,我的盟友對人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她看了一眼張子虛,直到此時此刻,她才察覺到好像有些東西起了微妙的變化,變得跟從前不同了。
就如同小指所言,他不一樣,只有他不一樣。
三年來的生死與共,他們,好像已不再是盟友,而是,朋友。
朋友和盟友不同,盟友是交易,有利才可為盟,無利四散無蹤,因而盟友既可以權衡利弊,又可以翻臉無情,但朋友絕不可以。
如果是這樣的話,在沒有絕對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