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窮的見底了。
「也未必就沒有別的辦法。」顧清儀看着宋封禹試探着開口。
宋封禹對上顧清儀探問的大眼睛,不由被逗笑了,「你有什麼法子直說。」
「天下錢財多數都在士族商賈手中,想要他們拿錢出來也不難。士族飽讀詩書入仕容易,定力十分強,怕是不為所動,但是商賈不同,出身低微,想要翻身留名的心十分迫切,可以從這一點下手。」
宋封禹隱隱明白顧清儀的話,但是又有些不明白她要怎麼做。
「可以建功德碑。」
宋封禹:……
「功德碑是能亂建的嗎?」
「怎麼能是亂建,別人出錢出人修路,難道還不能留個名,若不是為了留名,憑什麼要別人白白拿出錢來。商賈有錢,那也是在這亂世拼命賺來的。」顧清儀柔聲說道,「現在朝廷困難,就應該衝破舊習出台新規,先讓百姓吃上飽飯才是最要緊的。若有人反對,那也行,讓他想別的辦法修路安民,只要他能想出辦法,這個辦法就可以不用。」
宋封禹覺得胡鬧,但是又覺得顧清儀這辦法不錯,「讓我想想,若是真是這樣做,阻力不小。」
士族哪裏看得起商賈,讓商賈留名,這是對他們的羞辱。
「我先來做,給你探探路。」顧清儀笑,「咱們那倆莊子正好要修路,我決定集資建碑來辦,正好替你趟趟水。」
「你別胡鬧,這事兒你別管了,我找人去做。」宋封禹看着顧清儀說道,「事情不大,但是比較繁瑣,章程也多,需要官府配合,你這裏出面的話,難免被人抓到把柄。」
顧清儀抬頭看着宋封禹,他有些意外他會這樣講,不過他這樣為她着想她還是很高興,就笑道:「為難是因為上不支持,我有你支持也就不算為難。不過你願意去做的話,我也很願意偷懶。」
宋封禹聽着顧清儀的話笑了笑,「偷懶也沒什麼不好,正好在家備嫁。」
顧清儀:……
這人總有一種本事,不管說什麼話,最後總能拐到婚事上去。
倆人商量好事情,夜宵也吃完了,宋封禹就要起身告辭,臨走前看着顧清儀。
顧清儀正要起身相送,被宋封禹壓了下肩膀又坐了回去,她抬頭看他。
有人說,有的人眼睛裏裝滿一條星河,她不懂裝滿星河的眼睛是什麼樣子,但是現在看着宋封禹的眸子,忽然好像有些明白了。
就這麼一愣的功夫,宋封禹鬆開她轉身走了。
顧清儀莫名的拍着胸口,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不對了。
就寢後,顧清儀躺在帳子裏一時半會的也想不明白,就把小玉樹戳出來,對他說道:「小玉啊,我忽然覺得皇叔比元朔還好看。」
小玉樹在她的掌心抖動,枝葉舒展,似乎有些高興的樣子。
顧清儀就樂了,戳戳它的小葉子。
小玉樹立刻就把葉子收了起來,嗖的一聲消失了。
顧清儀:……
要不是你心心念念的皇叔要治病,我犯得着薅你的葉子?
不過,說起來宋封禹現在暴戾症好像沒有發作的樣子,小玉樹每次見他也不像是以前那樣激動,頂多就是在她的掌心微微發熱表示存在而已。
所以,她穿越來多了個小玉樹就是給皇叔治暴戾症的?
怎麼總覺得這麼玄乎呢。
顧清儀想這麼多年也想不出所以然,索性也就不想了,愛咋咋地吧,對她又沒什麼壞處。
等第二天顧清儀醒了,才想起來他沒問宋封禹挖她牆角把元朔徵用的事情。
算了,下回再問。
「清清。」
顧清儀聽到聲音往外看,就看到嫂嫂來了,忙起身迎出去,「嫂嫂,這麼早你怎麼就過來了,有事啊?」
「是有件事情。」李明英笑着說道,「阿母今日要出門做客,讓我把嫁妝單子拿過來給你看看,你瞧一瞧還有沒有什麼想要添的。」
顧清儀現象這婆媳倆的感情是真的好,嫁妝單子她阿母都讓嫂嫂拿過來了。
「這麼厚一摞?」顧清儀頗有些驚訝的說道。
李明英就道:「你可是要做皇后的人,嫁妝自然不能寒酸。」
「別把咱家底都掏空了吧,給我將來的侄子侄女留點。」顧清儀逗笑道。
李明英拉着顧清儀坐下,「你可放心吧,咱家家底還是有的。」
顧清儀打開嫁妝單子看了看,真的是衣食住行樣樣齊全,而且把惠康的幾個莊子都給她了。
顧清儀皺皺眉頭,「這可不行,莊子都給我你們怎麼做?」
「等你出嫁後我跟阿母就要回并州,莊子留着也沒用。」李明英看着小姑,「以後你在惠康有點東西傍身好。」
顧清儀聽到這話,終於才有點嫁人的感覺,她知道家裏人是要回并州的,顧家的根基在那邊,而且并州現在發展挺好,也離不開人掌舵。
只是,心裏到底有些難過。
「等你們有空就來看我,我想去并州怕是不容易。」顧清儀笑着說道。
「行,有空我們就回來看你。」李明英答應的爽快,她跟清清相處的好,來看她也並不覺得山高路遠辛苦。「宮裏很快就要來送聘,等送聘過後阿父與你阿兄也要來惠康送你出嫁,這段日子你要少出門。」
顧清儀乖巧的答應下來,現在宋封禹把修路的事情攬過去,莊子那邊也有拓跋狄與穆埠打理,確實不用她出門盯着。
李明英覺得氣氛有些低落,就看着顧清儀說道:「賀家那邊的事情有消息了,想不想聽?」
顧清儀:……
嫂嫂也學壞了!
「聽!」
李明英讓人送上茶來,拉着顧清儀邊喝茶邊說話。
「賀夫人那邊正在跟傅家打擂台呢,說是傅蘭韻這個王妃在娘家待的夠久了,誰家出嫁的女郎見天待在娘家扔下夫君與婆家不管不問的。」
顧清儀就知道賀夫人不是好相與的,笑着說道:「我猜這話肯定不是賀夫人私下說的。」
李明英一笑,「可不是,她是在參加裴韻菘詩社的時候當眾訴苦,要知道當初賀潤笙從幽州回來重傷,命差一點都搭上了,現在還不能下榻要好好養着,結果照料他的媳婦回娘家了。」
顧清儀聽出一點樂趣來,「怎麼賀夫人還會去參加裴韻菘的詩社,我記得裴韻菘的詩社邀請的都是些未出嫁的女郎吧?」
「也不全是未出嫁的女郎參加,也有年紀輕一些的少夫人們參加的,詩社也會定期舉辦賞詩宴,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