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懂的那種神色。
說得董相林心痒痒,恨得牙根疼。
沒去過松竹館,如何在圈子中立足?
如上次那般,呂關雎依然一人來到城北白沙湖。
此時大約辰時三刻,城中大多數人家也是剛剛用完朝食,家住白沙湖附近的人,得了閒的便來湖邊散步,不過大多數人還是忙於生計,哪有如此空閒欣賞這湖光山色。
湖面如鏡,水中映出一個晴好的藍天,呂關雎又登上了一隻湖邊孤舟。
開了張的老舟子也剛剛是在舟子上用完了早飯,正坐在船頭閒坐。
老舟子天明便來到了湖邊,灑下兩網,捕些魚蝦,由家中過來送飯的兒子和婆娘帶走去買,他留在湖邊撐船,掙些額外銀兩。
這買賣,老舟子做得,他兒子做不得,不是他兒子懶散,而是客人不喜。
泛舟游湖,多是成雙入對之人,一位年邁寡言的老舟子,更加讓人放心一些。
老舟子不識得將軍之女,不過這男子衣着的女子,他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他撐船多年,少有一人乘船去湖心賞景的,況且只是在舟中靜坐,不去賞景,更是少見。
登船便是客,給了銀錢只管撐船便是,這便是老舟子的生意經,至於他的船上今日上過什麼客人,做了哪些事情,他歸家後從不與家中人講。
在家中,多是婆娘與他說些鄰里長短,雞毛蒜皮的瑣事。
兒子與他一樣,不善言辭,多是趕上年節時候,陪爹爹喝上二兩濁酒之後,話能多些。
好在兒媳懂事,與婆婆能多說上幾句,家中便熱鬧些。
還沒能抱上孫子的老舟子起身迎客。
長篙沒入水中,老舟子用力一撐,不算大的孤舟便劃破水面,離開岸邊,呂關雎在船艙中靜坐。
每天打完魚之後,老舟子都很細心的把自己的老夥計收拾得乾乾淨淨,還點上一根自己用山上艾草製作的薰香,既有驅蚊之功效,又能讓漁船的味道,能更清香一些。
到了湖中,老舟子詢問了客人之後,便把船停在山陰背光處,長篙橫於船頭,老舟子以釣消磨時光。
拿起放在船上的竹製魚竿,掛上餌之後,拋竿入水,老舟子靜坐船頭。
細細的麻制魚線,連接了湖裏湖外兩個世界,也連接了人與魚的世界。
呂關雎盤算着時間,覺得差不多了,便走出船艙,站在漁船的另一端,看向湖邊。
魚簍中已經有了兩條收穫的老舟子看向客人,呂關雎對那張滿是溝壑的臉說了聲,您繼續,有事我招呼您。
出門不是一天兩天,所以元夕便把自己的授課任務托與孔禮祥師兄弟三人,加上成雲德也與三人打過招呼。三人知道元夕與成是非要出門許久,便應承下來
。元夕跟成雲德提出,把自己出門這段時日的所得勻給三人,三人意外之餘便順着師父的意思沒有推卻。
按照成雲德的意思,單憑元夕給武館提供一套新的拳法與槍法,就值得武館多給元夕一年俸銀,元夕給拒絕了。
元夕的道理很簡答,我覺得我沒虧。
可能在元夕眼裏,這是他心中的公平交換,而在成雲德心中,他是記下了元夕的這份人情。
有些時候的人情往來便是你家娶妻我送上賀禮,我家添丁,你來恭喜。
這禮便成了另外一種禮,一種可以用金錢來衡量的禮。
可還有一種禮,便是情誼。
人們常說談錢傷感情,
卻又有人說,親兄弟,明算賬。
這情義二字,又如何能算得清,但凡去算了的,也是白費心一場,因為這些情誼,早在算的過程中,給算得一乾二淨。
在元夕成長過程中,山居士曾經跟他說過。
萬事萬物,人們為何要去衡量一二,不過是為了得與失二字。
可是真的不需要計較麼?是需要的,很需要的,因為不去衡量,便很難在交與換的過程中達到一種所謂的公平。
而這種衡量帶來的公平,恰恰是人們在長此以往的交換活動的衍生品,是人們共識之所在。
講到這裏,山居士提及了一位帝王,始皇帝。
單說這位一統天下,下令統一文字,統一貨幣,統一度量衡,便是對後世莫大的功績。
山居士並未在元夕面前說自己對那位帝王的評價。
只是對元夕說道,大多數人評價一個人的好與壞,多習慣於以自己的利益得失作為參照。
若是說起不相干之人之事,往往似乎更能深明大義一些,說些公正的話語。只是落在己身,也許便沒那麼大義凜然了。
山居士讓元夕記住,你可以有你的喜與惡,但是你的喜惡不是他人的善惡與好壞。
人們往往近善遠惡,多是為了自己能夠趨利避禍。便是什麼也得不到,也能圖個心安。
可萬事因果複雜,切勿輕言斷人善惡,說人好壞。也許你的一次信口揣測,便能傷人一生。
大功不掩小過,大是不除小非。
同樣,沒有一棒子打死人的道理,有過不一定全是過。
師父的話,很多,元夕都記在了心裏。
天明起床,打了幾套拳,活動活動筋骨,去演武場與那三名弟子囑咐一下練功莫要懈怠,不能丟了他元夕的臉。
三名弟子一聽元教席要出門許久,心中有些難過,都拍着胸脯子說,元教席放心吧。
在自己的房間用過早飯,元夕去後院看了看,剛好看見成是非在餵逗非。
讓他很詫異的是,小非竟然敢蹲在逗非旁邊。逗非在吃,而成是非就在旁邊捋順着逗非的毛。
看到元夕來了,成是非喊了聲「元大哥」,然後用手揉了揉逗非的頭。
元夕一看,這是跟自己炫耀呢,開口說道,
「小非,不錯啊,不怕逗非了?」
逗非這時也抬起頭,撒着歡兒的衝着元夕搖尾巴。
成是非嘿嘿笑道,
「它是我的好朋友,怎麼能怕它呢?元大哥,明天就要出門了,你東西可是收拾妥當了?」
元夕嗯了一聲,然後說道,
「不過是些替換的衣裳,好收拾,小非,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