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給何館主沏了一壺上好的茶水,坐了下來,雙手放在腿間,攏肩弓背,陪笑着問道,
「何館主,可是我家那孩兒在武館惹了事?」
何義金很享受館主這個稱呼,他笑道,
「老掌柜多慮,鐸爭這孩子很懂事,我也很喜歡,自打他來了武館,我仔細查看,發現他是個好苗子。」
喝了口茶,他又點頭說道,
「嗯,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一聽自己娃兒不錯,老掌柜的喜笑顏開,花白鬍子微顫。他便問道,
「看來我送去他習武還是送對嘍,那何館主今日怎麼有空來小老兒這喝茶?」
常客習性,老掌柜心中門兒清,客人多是什麼時候來,與誰來,叫上什麼樣的茶,添幾次水,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時辰,可不是何館主喝茶的功夫。
何義金心想,自己話都說得這麼清楚了,怎麼老掌柜的卻不搭話呢?他只好問道,
「敢問老掌柜的,爭兒前幾日歸家可有提及我們武館的一件大事?」
錢掌柜的一聽,思索了一下,然後說道,
「並未聽他說起什麼?敢問何館主是何大事?」
老掌柜的心中已經盤算着是不是要備上一些上好的茶葉了。
收嫡傳這件事兒,還真是讓錢鐸爭這孩子給忘了,他才進武館沒多久,整天練的不過是些基礎功,覺得沒甚意思。一天結束之後,便忙着找小夥伴玩耍去了。
何義金說明來意,老掌柜的很是激動,連連答應,有說錢家有福,子孫能出人頭地了。
何義金離開茶樓的時候拎了兩包上好的新茶。
自己這個弟子收的還算不錯。
酒桌上觥籌交錯,曹、何二人有些得意。
雲德武館沒人前來觀禮,不過成雲德還是派人送來了一份賀禮。
只是這金煒武館想要壯大,還差兩點。
第一便是與那鎮南軍攀上關係。
要說曹、何二人也是與呂一平手下近衛頗為熟絡,但自打二人另立門戶之後,他二人再去拜訪的時候,卻是吃了閉門羹。
二人心中憤恨,那老頭說得好聽,可是做起事來,不一樣這麼狠?要不是他的緣故,鎮南軍怎會如此?
第二便是二人武館缺人,缺武師。
現在武風盛行,習武弟子越來越多,雲德武館自己也是吃不下。如今金煒武館還是他二人撐着。
再來人掏錢,他們都不敢收了。
面上風光,那就先風光這會兒再說。
這時有人來報,說鎮南軍來人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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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空寺是仿洛月城的白馬寺建造的。
進入山門之後,是天王殿。
穿過天王殿,便是釋空寺主殿,大雄寶殿。
空聞一路無話,引着霍棄疾來到大雄寶殿。
大殿正中供奉三尊大佛。居中正是佛祖釋迦牟尼金身塑像,左側為東方琉璃世界藥師佛,右側則是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
雖不是信佛之人,霍棄疾還是立身佛前,拜了三拜,上了三炷香。
上香之後,二人在大殿站立,等候方丈大師。
須臾之後,
身披袈裟的釋懷大師從殿後走出,身後跟着悟忘小沙彌。
霍棄疾上前,行禮道,
「玄一門霍棄疾,見過方丈大師。」
釋懷大師打量了一二之後,唱了聲佛號,還禮道,
「多年未見,居士風采依舊。」
「大師謬讚了,適才是晚輩唐突,未報上真正名號,累得小師父白跑一趟,還望大師見諒則個。」
釋懷大師搖了搖頭,然後說道,
「是老衲求得清淨,怠慢了居士,差點冷落了故人之後,當年與令尊一別,亦是多年未見,期間不過是書信來往,居士遠道而來,可是玄一門有事?」
霍棄疾正色道,
「打擾大師清修,晚輩之過,晚輩此番前來,確實有事向方丈大師請教。」
釋懷大師說道,
「居士還請與我到禪房一敘。」
轉身對悟忘說道,
「悟忘,去把釋法師父請到我禪房來。」
小沙彌稱是,轉身去了戒律堂。
釋法師父是空聞的授業恩師,曾任武僧總教席,如今擔任戒律堂的長老。
禪房內,香爐騰起裊裊青煙,是上好的沉香。
四人盤膝坐在蒲團上,霍棄疾面對釋空寺三位高僧。
西涼王府有釋空寺兩名高手,卻不知是哪位高僧,霍棄疾沒有拐彎抹角,開門見山,詢問方丈此舉為何?
要知道,這涼州可是明面上舉着逆反大旗之人。
一旁的釋法大師聽霍棄疾說完,冷哼一聲道,
「玄一門的手伸的也太長了吧,我們敬你們玄一門是九大派之首,可你玄一門是玄一門,卻也管不上我釋空寺之事。」
霍棄疾並未動怒,確實是他所問唐突了些,此舉確實不妥。
方丈釋懷大師看向釋法,然後開口道,
「南無,喝羅恆那,哆羅夜耶。多年誦經,師弟的心還沒靜下來麼?」
回頭看向霍棄疾,誦了聲佛號,釋懷大師開口說道,
「師弟失禮,居士見諒,不知居士所問,是玄一門所問,還是?」
霍棄疾回道,
「晚輩多年在外遊歷,還未返回師門,此番路過涼州,聽聞此事,便是趁此機會拜訪一下貴寺,順便詢問一下。晚輩此舉並非玄一門之事,大師若不便多言,還請忽略晚輩無禮之處。」
一旁釋法師父開口言道,
「佛有怒目時,適才老衲犯了嗔戒,多些師兄提醒,居士見諒。」
說完他便閉目打坐。
霍棄疾不以為意,以他個人身份,確實不值得釋空寺如此鄭重對待。
釋懷大師此時說道,
「不知居士可否聽說江湖上流傳的一個叫做割鹿樓的組織?」
霍棄疾點點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