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一聽,忙跳了起來,抻着元夕的胳膊說道:「我那是尊稱,才不是你說的那個意思,元大哥,你可不行瞎去師父那裏告狀啊~好兄弟可是要講義氣的。」
元夕故意板起面孔,雙手背後,拉着長音說道:「那可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成是非鬆開元夕的手臂,後退一步,輕哼了一聲,挺起胸膛,雙手叉腰仰着頭說道:「大丈夫豈能受人所迫,元大哥,不要以為你先入了師門,就可以欺負師弟了?小心我去師父那告狀去,看他向着誰!」
說完,他悄悄地向秦斫那邊瞥了一眼。
見河邊那位並未有何動作,成是非眼珠子一轉,拍拍胸脯繼續說道:「元大哥,不是唬你,我剛剛就打坐了那麼一會兒,便覺得神清氣爽,體內好似有用不完勁兒,要我說,肯定是師父的酒好,說不定還有增加內力的功效,要不然我也不會醉得睡過去。」
元夕翻了翻眼睛,「這酒我也喝了,喝的比你還多,怎麼沒這種感覺?」
「那……」
成是非抓了抓頭,「我知道了,師父果然是師父,定然是我的那壺酒不一般,而你的那一壺嘛~」
拉了個長音,成是非沖元夕得意地眨了眨眼睛,「你看你也沒醉不是?」
元夕一擼胳膊說道:「既然如此,成大俠,要不咱倆比劃比劃?」
「比劃就算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小弟我雖小有所成,但大哥功力更深,待成某神功練成之後再與元大俠請教一二。」
說完裝模作樣的拱了拱手。
「既然成大俠不願賜教,那元某倒是有幾句話向成大俠請教請教了。」
「元大俠有話但說無妨!」
元夕拱了拱手問道:「敢問成大俠,大丈夫何以安身立命?」
成是非一愣,瞪了瞪眼睛,歪着頭問道:「元大哥,你來真的啊?」
元夕一笑,「自然是真的要問,你呢……若是想回答,你可得想好了再說,當然,不想回答也可以,只不過……」
說完,他朝秦斫那邊使了個眼神。
成是非面露恍然狀,小聲問道:「是師父讓你考我的?」
元夕搖了搖頭。
「去~就知道唬我!」
成是非一撇嘴,「從小我就怕先生問學,終於不用讀書了,你又來問我了!」
「你就不想在師伯面前表現表現?」
成是非嘟着嘴想了想,然後小聲問道:「元大哥,以前你師父也常考校你的學問麼?」
元夕想起自己在天虞山被打手板的日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成是非見狀,有些泄氣,蹲在地上,隨手抓起石頭,在手中敲着,小聲嘀咕道:「那你就問些簡單的嘛~我才多大,你就問我這樣的話,我哪知道啊~」
元夕也隨着成是非蹲在了他的旁邊,「小非,心裏怎麼想的怎麼說就是了,方才我是在逗你,其實這個問題是大師伯問我的,我也想聽聽你的想法。」
「真的?那元大哥你是怎麼說的啊?」
「我啊~」
元夕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我說了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所以我才想問問你……」
「那師父怎麼說?」
「大師伯沒說什麼啊!」
「沒說什麼?不應該啊~」
成是非挪了挪身子,餘光剛好能瞥見秦斫那邊,壓低嗓音對元夕說道:「元大哥,以我曾經讀書的經驗來看,你的答案師父應該不是很滿意,我猜師父應該是看在你師父,也就是我師叔的面子上,沒有說你。你呀,還是好好做做功課吧,沒準再見到師叔的時候……」
說到這,成是非似想到了什麼,一拍額頭道,「元大哥,我懂了,我懂了,師父果然很看中我……」
元夕被成是非弄得一頭霧水,「你懂什麼?」
成是非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雙腿蹲的有些發麻,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後,成是非繼續說道:「元大哥,其實『安身立命』很好說的啊,所謂『安身』,就是活着,而『立命』呢,其實就是活的怎麼樣,方才你問我,大丈夫何以安身立命,其實這個話題爹爹也曾問過我類似的話。」
「真的啊,那你比我強,師父可從未跟我說過這些!」
元夕看向成是非,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成是非雙手交叉,放於腦後,抬頭望天,想了想說道:「元大哥,你也知道,我家是開武館的,雖算不上大富大貴,可也是自幼衣食無憂,所以這個活着,對我而言,算不上什麼難事。至於將來,不出意外的話,子承父業,將武館盡力發揚光大,便是我的『立命』了。」
幾隻飛鳥掠過,留下一串鳥鳴。
微頓片刻,成是非看向元夕,認真道:「元大哥,是你的出現,令我的人生有了新的選擇,爹爹當初說的沒錯,你註定不會是個庸人,而我,既然有幸認識了你,或許我就有了一次展翅翱翔的機會。」
「我?」
元夕有些詫異。
「嗯!」
成是非點點頭,「元大哥,在你剛到武館的之後沒多久,爹爹就曾問過我,究竟是想要過安安穩穩的一聲,還是想見識一下不一樣的世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天下那麼大,我不想只通過故事來認識他。所以我告訴爹爹,如果可以的話,將來的我,不想被這座武館困住我的雙眼。」
河邊,秦斫睜開了雙眼,笑了笑,又將雙眼閉上。
難怪師弟認為此人可行,能教出如此孩兒,成雲德,不愧是當年那個成雲德。
「這麼說來,小非你是不打算從師伯手中接過武館了麼?」
「嗯!」
見元夕欲言又止,成是非說道:「元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武館是爹爹的畢生心血,我身為爹爹唯一的兒子,繼承武館,乃是實屬應當,又或者必須之事對麼?」
元夕想了想說道:「說是必須倒也未必,但子承父業,應是常理,況且成世伯這番家業,在絕大數人眼中,可謂之龐大,不然當初也不會出現那兩位背叛的事來,說到底,還是覬覦你家武館,可如今你卻說放棄武館,的確有些讓人難以理解。」
「那元大哥,如果是你,你會作何選?」
見成是非問自己,元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可沒有一個開武館的爹爹。」
河邊,秦斫的眼皮微動一下。
成是非咧嘴笑了一下,接着說道:「原本我也是這般想法,可爹爹卻說,開武館是他的人生路,我未必需要繼續走下去,後來我一想,當年爹爹
第二百三十七章 萬事皆在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