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隱

「陶先生可還好?」

    陳歲歲點了點頭說道:「先生還好,不過是越發清瘦了。」

    陳母嘆道:「陶先生是有大學問之人,早些年陶氏族長欲給先生說一門親事,先生卻執意不肯,還差點與族長翻臉,後來此事就此作罷,咱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興許是陶先生看不上這鄉婦村姑吧,只是如今老來膝下無後,倒是可憐得很。」

    陳歲歲說道:「娘,我會努力的,照顧好你和爹爹,也能照顧好先生。」

    這時陳父招呼道:「有什麼話飯桌上來說吧,快來吃飯!」

    陳歲歲「哎」了一聲,與娘親去了後院。

    天剛擦黑,屋裏要比院中暗上不少,一般農戶人家為了省油,都是在院中吃完晚飯,再乘個涼,若是不急着做些針線活,油燈也就不點了。

    小方桌中擺着一小盆肉,陳母又炒了兩個青菜,木盆中盛了幾個蒸好的饃。

    陳歲歲一屁股坐下,夾了個饃放入碗中,不料陳父卻說道:「把饃抓起來,爹給你倒碗酒。」

    在陳歲歲愣神的功夫,陳父已經把陳歲歲的碗拿到自己面前,與自己的碗並放,卻並未拿出裝酒的葫蘆,而是從小方桌下掏出用來裝酒的陶製小酒壺每個碗都倒了大半碗。

    陳歲歲把自己的碗端了回來,對着陳父說道:「爹,這酒您留着喝就行,我不喝了。」

    收拾妥當的陳母坐了下來說道:「真是搞不懂你們男人,這酒有什麼好喝的?」

    陳歲歲對陳母說道:「娘,要不這碗酒你喝吧,你也嘗嘗!」

    陳母笑了笑說道:「娘親這輩子就喝過一回酒,以後再也沒喝過,娘不怎麼愛喝的。」

    陳父已經端起了碗,小酌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對着陳歲歲說道:「牛牛,你快喝吧,陪爹多喝點兒。」

    陳歲歲端起碗也喝了一口,眉頭微皺,有些不解地看向陳父。

    陳父笑了笑說道:「爹摻了點水,那會兒嘗過一口了,爹也知足了,剩下的,爹就摻水喝,這酒味兒雖說淡些,不過香味兒還是有的,還能多喝兩頓。」

    陳歲歲想起了先生說過的話。

    他買的這個酒原本就比他在武陵城中喝過的酒差上許多,如今再兌上水,在他陳歲歲看來,真的不是很好喝。

    可陳父的表情卻是很滿足,不是刻意裝出來的,這發自內心的一種滿足。

    陳歲歲將碗中的酒一干而盡。

    陳父一拍大腿,惋惜道:「你這孩子,酒怎麼能這么喝呢?那還能喝出什麼味兒來?你慢慢喝,得細品。」

    陳歲歲咧嘴一笑說道:「爹爹,我怕辣,所以才大口喝的!」

    陳父瞪了他一眼說道:「這酒怎麼會辣呢?早知道爹就多摻點水了!」

    說着一伸手道:「拿來,爹再給你倒上一碗!」

    陳母瞪了陳父一眼說道:「兒子才喝酒,你就讓他少喝點!」

    說完對着陳歲歲說道:「牛牛,快吃肉,嘗嘗這肉燒得怎麼樣?對了,陶先生可是嘗了?他怎麼說?」

    陳歲歲夾了塊兒肉放入口中,還是自己最熟悉與盼望的味道,只有逢年過節才能吃上兩口的燒肉,便是在武陵城中吃過各種佳肴的他,依然覺得娘親做的這道燒肉,最香!


    大口嚼着,他點頭說道:「陶先生吃了,誇讚娘的手藝是真的好!」

    陳母會心一笑。

    陶先生都說好吃,那自己做得一定好吃,想到這裏,她拿起一個饃從中掰開,夾了兩塊兒肉放在裏面,遞給已經又給陳歲歲倒了一碗酒的陳父,瞪了他一眼。

    陳父接過饃,咬了一大口,不住點頭。

    娃兒他娘的手藝,當真是沒得說,便是家中只有些粗糧,她也變着花的給做些吃的,不像有些人家,上頓下頓一個樣。

    端起自己的碗,他卻沒喝,遞給陳母說道:「他娘,你也嘗上一口,兒子買的酒,就是香,葫蘆里的勁兒大,你喝這個正好!」

    陳母看了眼笑嘻嘻的陳歲歲,白了陳父一眼,卻接過碗淺淺的抿了一小口,隨後點頭道:「嗯~確實挺好喝的,比咱倆結婚的時候那酒還好喝!」

    陳父沒有接過陳母遞迴來的碗,而是勸道:「再喝上一口,我這酒壺裏還不少呢!」

    陳母雙手捧着碗,又慢慢地喝了一口,把碗放回陳父身前桌上,用手背輕輕擦了擦嘴說道:「不喝了,再喝就多了!」

    陳父看着面色有些微紅的陳母笑道:「這女人,還真是沒酒量!」

    說完看着陳歲歲說道:「兒子,你多喝些,爹聽說有本事的人都能喝,你看那陶先生的酒,何曾斷過?」

    陳歲歲笑着點了點頭,喝下了碗中之酒。

    飯後,一家人在後院乘涼閒聊,陳歲歲又給娘親講了一遍自己這些日子的經歷,最後掏出錢袋子交給陳母。

    思來想去,陳歲歲還是把所有銀子都交給了娘親。

    沉甸甸的在手上,本以為袋子中裝的是銅錢的陳母一打開驚得說不出話來,陳父湊了過去,探頭看了一眼,卻因天黑看得不太清楚,便欲伸手去掏,卻被陳母打了下手背。

    陳父訕訕一笑,低聲說道:「你看你,我又不拿,還不許我看看了?」

    陳母卻看向陳歲歲問道:「牛牛,你跟娘說實話,你哪來這麼多銀子?」

    「銀子?」

    陳母輕輕踢了陳父一腳,低聲說道:「你小點聲,別讓人聽了去!」

    說完把手中的錢袋子遞了過去。

    伸手在袋子中摸了摸,陳父倒吸一口冷氣,也看向陳歲歲說道:「兒子,雖說你幹得這個差事兇險,可我聽你說了,這一路上,你也沒出過什麼大力的,那張公子為人雖然慷慨,可畢竟是個生意人,不可能花這麼多錢僱人吧!」

    陳歲歲知道自己瞞不住爹娘,便對二位雙親說道:「爹,娘,這銀子確實是張公子給結的工錢,孩兒也的確是做的護衛,只不過比普通護衛要厲害些的那種。」

    陳母看了眼陳父。

    陳父輕聲問道:「兒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爹娘?」

    陳歲歲不知如何作答。

    陳母卻起身說道:「不早了,兒子奔波了這麼久,得早些歇着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

    陳父站起身來,捶捶腰說道:「別說兒子了,我這忙了一日,也累了,牛牛,你也早些睡吧!」

    陳歲歲點了點頭,起身回到自己的小屋子裏。

    躺在木板床上,陳歲歲卻是無眠,看來明日見到先生,還得問問先生,究竟能不能對爹娘說,若是連爹娘都不能說,他學了這



第九十章 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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