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說的話嗎?」林德問。
林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連忙點頭:「當然記得。」
「那麼從現在開始做啞巴,不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能說話。」
林立閉緊了嘴巴點了點頭。
林德依然走在前面,只是他把自己的照明燈調到了最低一檔。
光線瞬間變暗,周圍的景物都看不清了。
林立想要問,但又想到林德的囑咐,就沒有開口,只是皺緊了眉頭跟在林德身後。
能見度過低,但是林德在這條線上走了二十多年了,就算閉着眼睛也不會走錯。
過了一會兒,林立看到遠處有亮光出現,而且還不止一處亮光。
亮光在移動,還有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傳來。
有三輛汽車正在從遠處駛來。
林立的瞳孔在黑暗中無聲放大。
這就是林德諱莫如深的秘密?
那是什麼車輛?他們從哪裏來?他們要做什麼?
林立的心裏瞬間閃過無數的疑問。他望着林德的背影,嘴唇動了好幾次,最終卻低下了頭。
活潑是林立的天性,愛說話是他的個性。這些都不代表他就是個傻子。
林立是當過兵的。他是得罪人而被發派到這裏。在軍隊裏,他是一個合格的士兵,從未違反過紀律。
如果做一個啞巴是在這裏工作必須遵守的紀律,林立確信自己能夠做到。
林德仿佛沒有看到那三輛車,繼續默默向前走。
三輛汽車停在了稍微有點距離的地方。有人從車上下來,又從車上搬了東西往這邊走來。
林立有些恐懼,因為林德不停下,他們很快就要跟那些闖入者碰到了。
兩邊的人都開着燈,雖然光線都比較昏暗,但在夜裏彼此是不可能看不到彼此的。
林立甚至聽到了那群人的說話聲。
「動作快點,過會可能要下雨,不要耽誤時間。」
「你先過去把倉庫門口清理一下。」
「倉庫鑰匙在誰那裏,先過去開門。」
「咦,今天巡檢的好像多了一個人?」
「還真是,怎麼回事?」
「叫過來問問。」
林立下意識拉住林德的衣角,林德沒有回頭但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背。這是無聲的安撫。
有兩個人提着照明燈向林德兩人走來。林德默默停下了腳步,林立緊貼在他身後。
對面有八九個人,如果打起來,師徒兩人肯定不是對手。
來人擋在了林德師徒前進的路上,抬起照明燈在林德和林立逐一看過去。
對面兩人應該是認出了林德,互相對視一眼後又看向林立。他們顯然不可能認識林立。
提燈的那個問林德:「這人是誰?」
按照規矩,林德應該保持沉默。但是,如果他這次仍然沉默,林立可能會有危險。
林德眼珠都沒有轉一下,眼睛看了提等人一眼:「他是我的接班人,我老了。」
林德在這條線路上幹了二十七年,這些不知道幹什麼的人都換了好幾批了。
對面兩人顯然愣了一下,隨即那個提燈的人就把燈移開了。
對面兩人借着微弱的光線看了看林德身後的林立。林立的目光望着林德的後背,視線始終沒有移動過。
對面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對着林德和林立點了點頭提着燈走了。
林德繼續向前走,林立跟在後面。一直到看不到那些車輛了,林德才把照明燈調得亮一些。
那三輛汽車下來的人正在忙碌,把一箱箱物資往廢棄的地下倉庫里搬。搬完之後,又鎖上倉庫離開。
他們離開的時候把倉庫門外又恢復了原樣。
一路沉默直到到達第一休息點。
今晚的工作快要結束了,最重要也是最危險的部分已經過去,林德的神色放鬆了很多。
林立滿肚子疑問卻不敢開口,只是盯着林德不說話。
林德喝了一口枸杞水,在林立目光的逼視下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