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打。
罵自己的話也隨時隨地踐踏自己的尊嚴。
有時候她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江翠花想起自己從小就懼怕馮氏,因為似乎不管自己做什麼,馮氏都覺得自己做的不好。
她五歲的時候幫馮氏燒火,忘記了添水,差點把鍋子給燒了,馮氏拿起比她胳膊還粗的棍子就朝着她身上掄。
那個時候她不敢反抗,覺得是自己的錯,就該打。
可是現在,她愈發覺得自己不該那樣。
就算是錯,可是是無心的,為何自己就該被打。
若是這個人不是自己的親娘,那自己興許還不會這麼難受。
正是因為眼前的這個是應該在自己難過無助的時候摟着自己安慰自己的人,江翠花心裏才更加心如刀割。
那些巴掌和拳頭,與其說是落在她身體上,更不如說是落在了她的心裏。
馮氏打紅了眼,下手越來越沒輕沒重,甚至把江翠花按在地上,拳打腳踢,還招招往江翠花的肚子上胸口踢打。
江翠花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淚流滿面,可她再也沒有求饒。
打吧,打死她算了。
打死她,她要是不心疼就成。
江翠花無比悲哀的想着。
「小賤蹄子骨頭倒是硬了,是不是那賤婦教你的,那賤婦會賺錢會教你勾引男人,你覺得那賤婦好是不是,好,那從此以後你別再進江家的門。」
馮氏打累了,歇手的功夫嘴裏也不閒着。
她還就不信了,這小蹄子不怕自己把她掃地出門。
「好,從此以後我也不是你閨女了。」沒想到江翠花竟然接着喊道。
馮氏愣了一下,心頭的火猛地又竄了起來,眼睛一斜,掃到地上的一根棍子,抄起來就對着江翠花甩打。
「好,不是我閨女,那我現在就打死你,省着便宜了那些賤貨。」一邊打還一邊繼續辱罵。
「對,我是賤貨,那你是什麼?你自己都說我是你肚子裏爬出來的,我是小賤蹄子,那你就是老賤蹄子,你有本事打死我,打死我你也得為我償命。」江翠花突然從心裏爆出一股能量,反正都是一死,她索性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
隔着迷霧,她看到馮氏滿面兇狠,那架勢就像是真的要殺了自己。
這哪裏像是一個娘啊。
呵呵,她冷笑了一聲。
彷徨又無助。
自己的親娘發起狠來要把自己給往死里打,那她還活着做什麼?
她不再擋着,任由馮氏的拳頭棍子甩在身上。
馮氏打的累出一身汗,氣喘吁吁,仍罵罵咧咧。
「小賤蹄子,不出聲了,知道怕了是不是?」
可地上的江翠花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馮氏又罵了起來,「你別以為你裝死就沒事了,我告訴你,趕緊說你錯了,不然我還打你。」
可地上人早就已經閉上眼,再也不會有半句回應。
馮氏等不到回應,心裏也咯噔了一下,趕緊用手裏的棍子去戳地上的江翠花,嘴裏道,「翠花,翠花——」
可是江翠花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馮氏面色大變,手中的棍棒落在地上,整個人都跌倒在地。
「啊——翠花——」她抱着江翠花大喊,可是江翠花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馮氏怕了,從未像現在這般怕過。
她使勁兒的搖晃着江翠花,可是江翠花卻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死了——死了——」許久之後,馮氏嘴裏囁嚅着,精神像是受到了重大的創傷。
接着又開始大笑,「死了好,死了倒是省事。」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閨女被自己活生生打死了,她還是有些難過。
「閨女啊,你說你咋就那麼倔強,你這是要逼死你娘啊——」馮氏在荒無人煙的野地里哭喊着。
只是這些難過卻被瞬間席捲而來的巨大寒流衝散。
太冷了。
她渾身打顫。
若是再不回家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