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這天年前晴不了,你白勞累了。」
陸母馬上要娶兒媳婦了,心情不錯,不再記恨從前舊事,笑着起身,擦乾淨手上的水,招呼李太太。
李太太手裏挽着提籃。
「……艾艾的兒子滿月,給街坊們送些喜面。」李太太把提籃上的紅布揭開,「瞧瞧,這是程家給的滿月喜面。」
「喜面」是個說法,當然不可能只有面,還有雞蛋、糕點等各種禮物。
越是富貴,喜面就越複雜。
李太太像是報復陸相稚母子似的,李艾艾成親之後,她回門、懷孕、生子,每一樣有了喜事,都要上門給陸家母子看看。
陸母心中一梗。
瞧着那喜面,陸母沒說話。
「……我聽說,桐兒往後不一樣了,要娶親了。」李太太又笑道。
陸母打起精神:「正月初九的日子,到時候您也來坐坐,吃杯薄酒。」
李太太笑道:「那我一定得來。聽說娶的是大戶人家的丫鬟。我還從來沒見過大戶人家嫁丫鬟的……」
言語之中,無不諷刺。
「……那主子給的陪嫁,是不是得好幾百兩銀子?」李太太問。
陸母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兒子很喜歡那位修竹姑娘。
見過一次,就日思夜想;他沒什麼錢,為了見她,幫族裏寫各種祭文、書信,又在外面替人家書局選書。
選書的意思是,書局要出一本書,但不知道出什麼,就請幾名學子湊在一起,大家從古典書籍里選出幾篇,然後加上註解,湊成一本新書。
每個月能有幾百文錢。
他換了新衣裳,特意在戴景閣門口晃悠。回來時候跟母親說,見着了她。
「……我聽人說,戴景閣的一盒胭脂,要賣上百兩銀子。」陸相稚對母親說。
陸母嚇一跳,同時對他道:「你莫不是相中人家有些薄產?桐兒,咱們不求這個……」
「我的意思是,她身上應該是不缺錢的,見慣了世面。但她把我送給她的釵子,戴在了頭上,而且沒戴其他的。」陸相稚眼睛亮亮的,「母親,她看得起我。」
他那支玉釵,是花五百文錢買的,質地比較粗糙。
陸相稚提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散發出榮光。
陸母就知道,這兩個小人兒彼此中意。兒子喜歡的,媒人也說這姑娘漂亮、文靜,陸母就同意兒子娶回來。
至於她主子給多少錢做陪嫁,陸母沒想過。
現如今被李太太一問,她也有點愣住:總不至於給幾百兩那麼多吧?
給個三、五十兩,就是大恩賜了。
「……到時候你們新媳婦的陪嫁抬進來,我來幫你看看。」李太太笑道,「我們艾艾現如今也是夫人了,她最清楚嫁丫鬟的份例了,我替你們掌掌眼。」
陸母:「……」
她一時恨不能把李太太推出去。修竹姑娘能有多少陪嫁?李太太分明是來看笑話的。
陸母覺得,到時候兒子和新兒媳婦都會尷尬,得想個辦法,拒絕李太太那日登門,給自己兒媳婦留些體面。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