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家國天下的高帽子來壓人。
哦!忘了,他也是個政客。
燕丹氣的臉色發白,渾身發抖,手指着田賜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
眾人心裏有些尷尬,現場訣別的氣氛頓時有了莫名的變化,還好,荊軻及時解開了話題。
「話說,我們理會他做什麼?我才是主角好不好?」荊軻高聲道。
這無形中給了燕丹一個台階下,他向荊軻再次拱手一禮。
「一切,全仰仗荊兄了。」
「好說,好說。」荊軻拍着胸脯應下,腦中想的卻是自己的師妹,以及自己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高漸離沉着臉,全程都沒有說話,他的好朋友要去送死了,他還能說什麼?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自己又不能阻止,只能是將滿腔的悲憤寫在了臉上,敲打着築,痛聲吟唱。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入虎穴兮探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聲音慷慨而激昂,眾人熱血沸騰,跟着樂聲,一起吟唱了起來。
雪女聞歌而起舞,翩若驚鴻,矯若游龍,宛如凌波仙子,離塵絕世。
田賜倚在車前,看着遠處歷史性的一幕,神情有些恍惚。
初讀不解其中味,回首已是劇中人。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真焉?幻焉?是莊周夢之蝴蝶?還是蝴蝶夢之莊周?他自己都有些糊塗了。
雪越下越大,寒風吹的車頭上的使節仗上的牛毛凌空飛舞,後邊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漸漸低不可聞,隱隱還傳來一陣嗚咽聲,惹得他心頭一陣煩躁。
打開車門,坐了上去,稍微安靜些。
車上放着燕國督亢之地的地圖和盛着樊於期首級的盒子,這位隨着成嬌一起叛亂,逃亡他國多年的流亡者,終究還是免不了一死的命運。
他突然想起前世那首很着名的老歌來,整應眼下的景,忍不住輕聲哼唱起來。
「劍煮酒無味,飲一杯為誰?你為我喝醉,你為我喝醉,胭脂香味,能愛不能給,天有多長,地有多遠,你是英雄,就註定無淚無悔........」
風雪中,荊軻提着劍,喝着酒走過來,聽着歌聲一怔,然後跟着一起唱了起來。
「這一世英名我不要,只求換來紅顏一笑,這一去....」
唱着唱着,臉上突然流下兩滴清淚來,怔怔望着西邊,師妹……………
田賜知道他為誰流淚,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這個在歷史上,被無數詩人誇讚的勇士,他也是人,是個身不由己的人,也是個可憐人。
易水訣別,在別人眼裏,儘是悲壯。
在他眼裏,只剩下這個可憐的男人了。
另一邊,在苦苦支撐了半年後,念端的生命終於走到了盡頭。
她是心病,藥石難醫,《周流六虛功》即使再玄妙,也解不開千愁百纏的心結。
床頭,一盞油燈忽明忽暗,就如同念端的生命一般,奄奄一息。
她躺在床上,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床邊,依着淚汪汪的端木蓉和靈樞二人。
念端捏着端木蓉的手,泛起一個難看的笑容。
「傻丫頭,不要哭,人都有這麼一天的。」
另一隻手招了招,靈樞趕緊將手遞到她手裏,念端顫抖着,將他和端木蓉的手捏在一起。
「靈樞,你懂為師的意思嗎?」
「師傅,弟子明白。」
拉着端木蓉的手,跪倒在地上,舉手起誓。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靈樞,願娶端木蓉為妻,從此之後,永生永世,不離不棄,若違此誓,人神共棄。」
「師傅」端木蓉紅着臉,這回真要哭出來了,羞死了。
「蓉兒,靈樞雖然入門只有半年,但他性子溫和,處事沉着冷靜,將你交給他,為師也放心。」
念端一口氣說了半天,臉上帶着不自然的潮紅之色,靈樞心中直一咯噔,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