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時間到了。」阿賴從身上摸出懷表,看了看時間。
「等。」夏問樵翹着二郎腿,右手放在腿上,有節奏的打着節拍。
台上正在唱的是《王佐斷臂》。
阿賴點點頭,沒有再聒噪什麼。
此前他還會聒噪,說幾句『程千帆憑什麼讓三哥等他』之類的話,現在他不會說這些話了。
他不是傻子,『小程總』如今的強橫,他們這些人是感受最直接的。
阿賴退到了一側繼續聽戲,他搖頭晃腦的,嘴巴里哼着戲詞。
最近這段時間,三哥迷上了這齣戲了,單單是他陪着三哥聽戲,便已經聽了十幾遍了,故而他對於戲詞都能唱出來了。
……
這個時候,三輛黑色的小汽車一字排開停在了戲樓下。
頭前的小汽車內下來三名手握短槍的男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後面那輛小汽車內的保鏢則圍上來,拱衛着中間的小汽車。
「三哥,程千帆來了,還帶了一個女人。」阿賴看了一眼,走過來低聲匯報,「是那個叫應懷珍的女人。」
夏問樵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心中也是舒了一口氣,這是打算好好談合作的意思了?
現在的程千帆已經貴為『小程總』,和兩年前的『小程巡長』不可同日而語。
「小穎呢?」夏問樵皺眉問道。
「小姐在那呢。」阿賴說道,「小姐說了,既然可能用不着她,就不要打擾她。」
夏問樵順着阿賴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自家妹子脖子上掛着照相機,正在對着戲台上猛拍照。
他不禁扶額。
對於這個妹妹,他是頭疼不已。
夏小穎喜歡戲曲,不僅僅喜歡聽,還喜歡唱曲,兩年前就偷摸摸的加入了迎賓樓的趙家班,時至今日,趙家班的春香便是他夏問樵的親妹子,這已經是江湖上半公開的秘密了。
夏問樵不喜歡妹子拋頭露面唱戲,時常訓斥。
夏小穎的回答振振有詞:
她喜歡唱戲,穿上戲服,登台唱戲,看着台下那些洋人一幅大驚小怪的樣子,她心裏特滿足,覺得身為中國人難得高人一等。
「去請小姐過來。」夏問樵說道。
……
「她們兩個倒是相見恨晚的樣子。」程千帆微笑說道。
「舍妹頑劣,見笑了。」夏問樵搖搖頭,苦笑一聲。
夏小穎和應懷珍聊了兩句,兩名女子竟然言談甚歡。
夏小穎給應懷珍看她拍的照片,邀請她去一旁拍照;應懷珍看了小程總一眼,看到程千帆點頭,這才到了一旁隨着夏小穎一起拍照、細細聊天。
……
『小程總』和『黑三郎』兩人寒暄片刻,很快便進入正題。
「程兄。」夏問樵臉色陰沉,「你莫不是把我夏問樵當成傻子?」
程千帆輕輕呷了一口茶,並沒有因為夏問樵的態度而生氣,「夏三哥莫急,此話怎講?」
「我的人去和那個老東西直接卯上,你的人躲在背後,最後才出手。」夏問樵冷哼一聲,「到時候我和那位兩敗俱傷,你『小程總』在一旁坐收漁翁之利。」
「不不不。」程千帆搖了搖手指,「夏三哥,此言差矣。」
他微微一笑,「首先,真要算起來的話,我是兵,你是賊!」
他看着夏問樵,嘴角是笑意,「自然是你們沖在前面,我在後面伺機而動。」
說着,他搖搖頭,「夏三哥莫急,聽我把話說完。」
夏問樵冷冷的看着他。
「再者,『兩敗俱傷』?」程千帆搖頭,笑了笑,「夏三哥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你能崩掉張笑林的一顆牙,就算是了不得了。」
夏問樵露出尷尬、憤怒之色,似是因為被當面如此不留情面的指出,而欲出離憤怒。
「如果『小程總』今日是為了消遣、羞辱我夏問樵,那麼……」
「夏三哥且稍安勿躁。」程千帆起身,親自給夏問樵倒了茶水,「我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