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時候,南京路冠生園發生槍擊,高洪鎮被打死了。」老黃喝了一口熱乎乎的花雕,美的嘖了一聲。
「死得好啊。」程千帆捏起一塊豬耳朵,嚼的嘎嘣脆,「這個傢伙鐵了心為日本人效力,手上沾了血,軍統早就對他恨之入骨了。」
高洪鎮是偽水警隊巡官,非常積極幫助日軍巡邏水上,專司捉拿軍統人員,是早就上了軍統的鋤奸名單之人。
而且此人非常『奇怪』,便是小程總的玖玖商貿之船舶,高洪鎮也素來是認真檢查,塞錢也不收,似是一門心思要效忠日本主子。
「是軍統乾的?」老黃問道。
「八九不離十。」程千帆喝了口花雕,「汪某人是刺殺高手,他來到上海後,軍統的行動頻率明顯更加密集了。」
鄭衛龍被營救出來後,現在已經返回渝城,上海站此前由鄭利君代理站長之職,不過,雖然此人一直想要將『代理』兩字去掉,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能夠如願。
不久前,戴春風委任汪鉄牧為上海區區長,鄭利君以行動隊隊長的身份兼任副區長。
是的,軍統上海站正式改名為軍統上海區,上海區亦是軍統數一數二的甲等大區。
汪鉄牧履新上海,戴春風特別向上海特情組方面密電告知,這也是方便上海特情組方面和上海區之間『互通有無』,以免形成誤判。
與此同時,戴春風密電程千帆,給予他一個同汪鉄牧之間在緊急情況下聯繫的暗號。
此接頭暗號只有程千帆與汪鉄牧知道,並且此接頭暗號是單向的,意既只有程千帆可以在需要的時候通過此接頭方式聯繫上汪鉄牧,汪鉄牧只能被動等待,他是沒有辦法主動聯繫上『肖勉』的。
這也是出於對於程千帆的保護。
由此可見,雖然汪鉄牧是戴春風非常信任之愛將,甚至傳聞戴春風有意與汪鉄牧結為兒女親家,但是,在戴局座的心中,『青鳥』之重要性依然是極為特殊的。
……
「汪鉄牧,原名叫汪仁鏘,曾化名叫鄭士松。」
「早年間就讀在保定軍官學校,東北講武堂,此人還曾經在河南一帶收編過土匪,自當總司令。」
「此人交遊廣闊,在河南河北以及平津察哈爾等地名聲不小。」
「昭和七年,對帝國親善的北洋皖系軍閥張靜堯被刺殺與東交民巷的六國飯店,事後查明,此系藍衣社陳功書夥同汪鉄牧所為。」
「昭和十二年,帝國佔領天津,天津商會會長王之林對帝國極為親善,此人主動參加了蝗軍在天津成立的天津市地方治安維持會,並且出任委員一職,然後王之林就被特務處之非法武裝『抗日鋤奸團』盯上了。」
三本次郎聽着荒木播磨的匯報,他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這個汪鉄牧,是非常危險的人物。」
……
在帝國佔領天津後,活躍着一批仇日分子,這些人號稱「抗日鋤奸團」,主要以南開中學、貝曼中學等校的高中生為主。
他們以爆炸、暗殺為手段刺殺對帝國親善的中國人和帝國士兵。
後來經天津特高課和憲兵司令部查明,這支所謂的「抗日鋤奸團」和汪鉄牧關係匪淺,據說是汪鉄牧為了拉攏那些仇日的學生,和一些學生結拜,成立了所謂的『十兄弟』,後來這個『十兄弟』一步步擴大為所謂的『抗日鋤奸團』。
「去年年底,王之林為慶祝自己榮升治安維持會委員,特意在法租界內的豐澤園請客吃飯,卻不料被汪鉄牧帶人乘虛而入,王之林被殺死在酒席之上。」
「之後在王之林的送葬儀式上,汪鉄牧等人還佈置了炸彈,將王之林的棺槨炸上了天。」荒木播磨合上文件夾,說道,「在王之林案後,從天津那邊傳來的情報顯示,汪鉄牧的行蹤便消失了,直至此次在上海出現。」
「殺了王之林,為自己在天津的事情有一個不錯的收尾,然後就直接來上海,又以殺死高洪鎮為自己揚名,為自己在上海的工作開一個好頭。」三本次郎思忖說道,他不禁冷笑一聲,「狂妄!」
在殺死高洪鎮的現場,憲兵發現高洪鎮的屍身上有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