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阿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餓得心裏發慌。
按照慣例,他的晚餐就是報館加班的那一碗蛋花湯和一個饅頭。
今天着急向上級匯報情況,只能餓肚子了。
從英美公共租借去法租界,路程不近。
走了約莫快一個小時,餓的腿軟的阿海有些撐不住了。
「窮鬼!」在距離阿海約莫二三十米遠的地方,丁乃非走累了,氣的在心裏罵。
「都安排好了嗎?」丁乃非問身邊一個手下。
他是此次行動的指揮。
「郭慶跟着呢。」車夫小聲說,眼神看向前面的一輛黃包車。
此時,阿海坐在馬路牙子上休息,他摸了摸兜里的鈔票,從地上起身,一咬牙,準備叫一輛黃包車。
不過,來來往往的幾輛黃包車都有客人,這讓阿海有些着急。
就在此時,他看到一輛黃包車來到距離他十幾步的地方,車上的客人下了車。
「黃包車。」阿海趕緊招手喊道。
「先生,您去哪?」黃包車夫拿着毛巾擦拭了汗水,氣喘吁吁問道。
「台拉斯脫路的鳳慶坊。」
「得嘞,您坐穩了。」車夫憨憨一笑,說道。
身後不遠處,丁乃非看到阿海上了郭慶的黃包車,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穩了!
他也招了招手,另外一個扮作黃包車夫的手下從拐角拉着車過來,丁乃非坐上去,舒服的嘆口氣。
「跟上!」
其餘的特工或是走路,或是騎着自行車,遠遠的跟着。
……
程千帆騎了一輛破舊的自行車,快速行駛在夜色下的街道上。
在距離王鈞的住處還有兩條街的距離,他來到一處看起來略顯破舊的民宅,掏出鑰匙開門,將自行車推進屋子裏。
這是他為自己準備的一處安全屋。
旋即鎖上門,翻過一面矮牆,從另外一個巷子向王鈞的住處快速小跑而去。
約莫十餘分鐘後,程千帆從一個巷子裏走出來,就要朝着王鈞的住處走去,卻是看到一輛黃包車停在了王鈞的住處門口。
在這輛黃包車的後防約莫三四十米的地方,有一輛黃包車也停了下來。
驀然,程千帆眼眸一縮,他撤回身子,露出半個腦袋觀察。
借着昏黃的路燈,遠遠的可以看到有十餘人正鬼鬼祟祟的靠近。
出事了!
程千帆心中猛然一驚。
……
「師傅,多少錢?」阿海下車,朝着口袋裏摸錢,隨口問道。
「六角錢。」郭慶拿着毛巾擦拭汗水,笑了笑說道。
「呃。」阿海愣住了,他兜里只有五角錢,「師傅,我只有五角錢……」
他本來的意思是讓黃包車師傅等一等,他進屋子借了錢再補上,卻是聽到黃包車夫擺擺手說到,「沒事,五角錢就五角錢吧。」
阿海的心瞬間冰涼。
這個人不是真正的黃包車夫!
黃包車夫都是苦哈哈,決然沒有少收一角錢的道理。
阿海心中驚恐不已,面上竭力保持鎮定,他從兜里掏出幾枚鎳幣,假裝要遞給黃包車夫,卻是手一滑,鎳幣掉到地上。
「對不住,對不住。」阿海趕緊道歉。
「沒事。」
黃包車夫憨憨一笑,彎腰去撿錢。
阿海一腳將彎腰撿錢的黃包車夫踹倒,又拉着黃包車過來,撞了上去。
哎呦!
猝不及防的黃包車夫被踹了個狗啃泥,隨後又被車子撞在腰上,慘叫一聲。
抬眼去看,就看到阿海轉身要逃跑。
啪!
郭慶從身上掏出槍,對着逃跑的背影開了槍。
剛剛跑了兩步的阿海,小腿被子彈擊中,直接一個前撲倒地。
他顧不上自己疼痛,臉上是內疚和擔心的神情,同時有一絲決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