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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手機導航, 椎名伊織兩人一路坐着地鐵和公交在山形縣裏開始尋找。
山形縣雖然面積相對比較大, 但是因為人口稀少,因此聚集地密度倒是不高,聚居區也僅有圍繞着地鐵站建立起來的少數幾個,周圍往往也伴着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建立起來的老舊城區。
像山形縣這樣『被遺忘的城市』,自是遠遠不如東京那樣繁華,在工作忙碌的白天,甚至看上去有些老舊破敗。
在尋找的同時,伊織和千穗兩人也在私下交流着。
「千穗,之前不是說你父親是那種不留情面的冷漠傢伙嗎?」椎名伊織想着五原太太剛才的話,直到現在還有有些皺眉,「他以前也會去賭博嗎?」
「唔姆~」
千穗聞言搖搖頭,同樣有些不解的皺着眉頭,朝伊織舉起手機。
【他是那種對別人很嚴格的人】
【我小時候跟他學小提琴,稍微有演奏錯誤或者偷懶的地方,都會被打手心】
【平常也不太喜歡笑】
【但是,私下裏會做什麼,我也不清楚】
【因為爸爸和媽媽都經常出差,小的時候家裏總是只有我一個人】
相葉千穗儘可能的回憶着幼年時期的記憶。
但是或許是曾經刻意淡化的結果,又或是時間過去太久,完全回憶不起來。
短暫能夠記憶住的些許與父母相伴的回憶,不是被嚴格要求坐姿和動作,就是在練習各種樂器。
椎名伊織聞言也有些感嘆。
這孩子,根本沒什麼童年可言啊......
只不過。
伊織轉頭看向身邊的少女。
相葉千穗即便是坐在電車裏,面上做思考狀,腰背也始終保持着挺直的動作,雙手自然而然的放在大腿上,微微內扣。
端莊的坐姿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慣性。
不知覺間便給人以氣質文藝少女般的知性美。
該說是有失必有得嗎?
椎名伊織在心裏默默想着,又回問道:「那你家父母那段吵架的時間有發生過什麼嗎?」
大概是因為這段記憶的時間距離比較近了,相葉千穗眼前一亮,似乎有了不少印象,睜大了眼睛轉過手機。
【那段時間,家裏的親戚和朋友都不見了,也沒有人來拜訪】
【爸爸和媽媽天天吵架,說的都是分家產走人的事情】
【另外就是媽媽求爸爸給什麼人賠罪,但是爸爸卻死活不肯,我記得媽媽還把她最喜歡的大提琴和鋼琴都砸碎了,他們還打架】
【但是再後來,我就離家出走了,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千穗小姐一邊單手打字,一邊用另一隻小手併攏兩指按在太陽穴上轉着圈,好像這樣就能回憶起更多內容一樣。
「得罪了什麼人啊......」
伊織聞言也有些出神,不自覺的推了推金絲鏡框。
【再多就沒有了】
最後,千穗小姐似乎確是一點都榨不出來了,這才無奈嘆氣。
「沒事,先找到相葉先生再說吧。」
「唔嗯!」
千穗點點頭,又像是忽的想起什麼,笑着朝伊織舉起手機。
【不過啊,小的時候爸爸媽媽的關係還是很好的】
【爸爸在教完我小提琴之後,還會偷偷塞給我糖吃】
【我沒辦法發聲的事,也是爸爸第一個發現的】
【只是...】
寫着寫着,千穗似是有些遺憾的垂下眼帘。
在家裏出現劇烈的變故之後,一切都變了。
谷僨
父母各自離散,曾經自認為是『受到寵愛的女兒』的自己也被獨自拋在東京,完全沒人顧忌。
親戚、朋友、老師,以前認識的人也將她當做瘟疫般排斥。
全都不一樣了。
椎名伊織注意到千穗的神色,卻沒有多話。
幸福者的幸福大體相同,不幸者的不幸卻總是千奇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