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本鄉二丁目。
la reine酒吧。
佐野詩乃百無聊賴的坐在吧枱前,手裏晃蕩着一杯加了冰的髪國75。
這種只用金酒做基酒,順帶加了點糖漿、氣泡水和檸檬汁的半酒精飲料,在酒吧里還算受女性顧客歡迎。
不過,一般也就一人一兩杯。
吧枱前的調酒師在略顯黯淡的燈光下搖晃酒瓶,手中用量杯測好,再快速用吧勺分層導入,最後在杯中捲入一片橙子。
酒杯被挪到佐野詩乃面前。
調酒師伸手介紹:「您的米莫撒。」
「是16號桌的那位先生為您點的。」
聲音剛好能讓遠處聽見,而又不顯吵鬧。
眼前的米莫撒是一種用香檳和柳橙汁搭配的低度果酒,很好入口,同樣是女性常用。
佐野詩乃半眯着眼轉過頭,就見一個容貌方正,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朝她微笑點頭。
佐野又轉頭,看一眼吧枱前四十來歲、一身精緻西服的店長。
店長擦着杯子,不懂聲色的在杯沿上敲了兩下。
【你隨意】
佐野詩乃瞬間明了,神態冷漠的隨手將面前新端來的酒倒進旁邊的冰桶里,把空酒杯放在一邊。(註:別這麼幹)
這就算拒絕了。
對面的男人不由有些失望的回頭。
身邊傳來同伴的笑聲。
佐野詩乃倒是全不在意,只是默默的自己一個人喝酒。
今天她的身份不是調酒師,而是一個普通的顧客,沒必要虛與委蛇的應付難纏的客人。
至於什麼危險?
這家店裏,可都是她的人。
「叮鈴。」
店門推開。
一個長發挑染了幾縷金色,年約二十歲上下的女人背着小包從外面進來,在門口掃了幾眼,一眼看到坐在吧枱前的佐野。
「詩乃~!」
女人大步過來,招呼着在她旁邊拉過椅子坐下。
「理子!」
剛剛還一副高冷冰山模樣的佐野詩乃立刻可憐巴巴的張開手,朝女孩要抱抱。
「不給抱。」
理子一把將詩乃推開:「你每次都襲我凶。」
「誒?誰讓理子長得那麼好揉。」
「我可走了哦!」
「別別~開玩笑的!」
理子和詩乃鬧着,找店長點了一杯曼哈頓,又轉頭看詩乃:「所以呢,叫我過來什麼事?」
「為了過來跟你喝酒,我可是連和男友每周一次的love時間都推掉了。」
「唉,沒想到理子居然是這種見色忘義的女人!」佐野詩乃憤憤不平的敲桌子,「難道有了男友就可以忘了好朋友嗎?呸,渣女!」
「哈?怎麼搞得好像是我對你始亂終棄了一樣!」
理子笑嘻嘻的卷着長發:「你不需要男人,我還用的好吧!」
「我可不想跟你貼貼。」
「喂!我在你眼中難道是那種跟什么女人都能搞得很起勁的傢伙嗎?」
佐野詩乃嫌棄的擺擺手,
理子反倒一副很誇張的樣子。
「誒?!不是嗎?」
「明晚開始尾隨你哦!」
「請務必放過我。」
「嘁。」
「所以......」理子接過店長遞過來的曼哈頓抿了一口,皺皺眉,「你現在還死盯着幸不肯放嗎?」
佐野詩乃沉默。
「你啊...雖然幸那傢伙有些奇怪,好像一副什麼取向都可的模樣,但她既然明顯對你沒意思了,那就別死賴着。」
「這樣下去,兩邊不都很可憐嗎?」
她們兩個從小就認識,也清楚詩乃對幸之前做的那些舔狗行徑,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甚至直接到有些尖銳。
理子又抿了一口酒水:「你要玩得起才行,詩乃。」
「......」
「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詩乃搖晃着手裏的酒杯,像是在說服自己:「我就試最後一次。」
「你這傢伙,從某種方面而言,也算是個痴女吧?」
理子口舌毒辣的嘲諷:「白痴的痴。」
「然後呢?你約我過來,就是為了商量怎麼攻略幸?」
「這都第幾回了?咱們就沒成功過吧?」
「不,那倒不是。」
說起自己想要吐槽的那件事,佐野詩乃的小臉不由紅了半分。
「攻略行動已經開始了。」
「誒!?」
理子瞪大了眼:「又是直球告白?衝到幸面前,當着所有人的面大聲把心意全部喊出來的那種?」
「那、那怎麼可能!」詩乃有些心虛的轉過頭,「我看起來有那麼蠢嗎?」
「不是有沒有的問題,而是已經幹過兩三回了吧?」
理子想起以前見過的場景,就忍不住扶額:「還都以慘敗告終。」
「結果你還死不認輸,說什麼只要堅持就一定能勝利之流的鬼話,然後天天搶着幫幸拿包。」
「我說什麼都聽不進去的那種。」
佐野詩乃聞言,忍不住把目光瞥開,心虛得一個勁兒流汗。
不得不說,有一個過於了解自己的閨蜜發小,有時候也是一件相當考驗心理承受能力的事情。
——尤其是知道自己全部黑歷史的那種閨蜜。
「這次我當然不會那麼傻!」
「明明都失敗過四次了,怎麼可能會繼續用嘛?」
「呵呵,呵呵...」
「誒?」理子有點好奇,把酒杯放在一邊,「什麼方法?」
佐野詩乃得意洋洋的把椎名那一套引其好奇、誘其約會、挑弄其感,最終告白的路數給理子講了一遍。
中間只略去了一千萬的事。
聽得理子一愣一愣。
「喂,詩乃。」
理子忽然很認真的問她:「你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戀愛方面的高人吧?」
「哈?這可全部都是我自己......」
「嗯——?」
理子用高度懷疑的目光盯着。
十指交叉,托着下巴。
一副老娘才不信你的模樣。
「......和伊織一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