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向西,分明是朝着那天竺、靈山的方向越走越近,也距離他們的「家」越來越近,難免心有惴惴。
當然,這種不安並未表現出來,只是施梓還是能夠看出來。
但他沒有解釋的意思,畢竟當初留這兩妖在身邊,為的是處罰的目的,可後來倒是發覺,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很好的處罰措施。
主要是很多手段也不便在杏仙她們面前施展,於是就只能這樣讓他們且跟着再說。
但是現在正好讓他們提心弔膽,也算是小小折磨他們一下了。
然後等到一行繼續走在這黑松林間,復興數里地,終於又見開朗之處。
而前方不遠,只有一處破敗的廟宇。
這寺廟看起來已經毀壞不知多少年,也不曾經人打理過,如今只剩下殘垣斷壁,裏面結了蛛網,佛像金身早已褪色,鐘樓敗壞、香燈破碎,上面還儘是覆蓋些塵土,看起來便不似人居之處。
施梓一扯那外面半邊晃蕩的門,便直接落了下來,他便乾脆放到一旁靠着,然後領着一行繼續往裏走去。
他早就看出來,這破廟其實只是外沿一圈,等往裏面再進了兩道門,就又是一座寺院。
這寺院卻建的齊齊整整,佛陀金身、菩薩塑像,香油點燈、鐘樓搖杵,一派森嚴肅穆的宗教氛圍。
而在那山門之上,更有「靜海禪林寺」幾個大字。
也因這外面一片破敗,對比慘烈,更顯得這裏頭的靜海寺寶相莊嚴、煥然一新。
若是有香客上門,怕只覺已是過了苦海,如登靈山,卻不知是刻意為之,還是有他難言之隱。
外邊見不到人,這裏面可是有不少和尚在,其中為首的是個老僧,卻是西方喇嘛裝扮,頭上戴個錦帽,手中搖着小鼓,口念番經。
施梓等人聽不真切,那獅妖、象妖卻是心中揪起,神色立時端正了許多。
見到施梓一行人前來,且氣度都是不凡,那喇嘛不由道:「貴客臨門,老僧不甚歡喜。」
施梓與他行了一禮,便道:「住持客氣了,我等不過是趕路的,途經此處,見天色已晚,想要尋一處休息,倒是叨擾了。」
那喇嘛笑道:「佛渡有緣人,幾位能駕臨我寺,實是緣分不淺。」
杏仙卻指着外邊那破廟問道:「住持,為何這外面的破廟,不見人修繕?」
喇嘛道:「此間原遭匪徒劫掠過,後來便乾脆在這後院另起一居,素日裏只以前面破廟示人。便是匪盜途經此地,見此也自然退下去了。」
烏爾娜道:「那山賊不知,香客善人豈非亦是不知?」
喇嘛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所謂心誠則靈,若心有誠意,自然能得見真諦。」
施梓心中暗笑,怕是附近的那些百姓也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根本不必擔心他們找不着地方。
反正這些百姓也不會勾結盜賊,不怕會被泄露出去。
不過人家好心留他們借宿,總不好拂了面子。
看破不說破,還是好朋友。
等寺中弟子送上來齋飯,喇嘛就道:「小寺無以招待,只有這些齋供,乃是先前居士們所獻,正該招待貴客。只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施梓笑道:「能有一口吃食,哪還強求。我們一行翻山越嶺,走南闖北,有時也不過吃些野果充飢,還不如這飯菜哩。」
喇嘛便笑了笑,然後看向杏仙三人,卻是有些遲疑。
施梓自然明了他的心事,佛門清淨之地,女眷便如洪水猛獸。
莫看這院主安之若素,可他門下那些弟子,卻一個個年紀不大、血氣方剛,山野中、密林里,平素香客上門,也不能隨意貪看女眷。
且那些女子,卻怎麼及得上杏仙三個的花容月貌、婀娜身姿。
莫說杏仙、烏爾娜兩個,便是青澀如清歌,回望一眼,鶯鶯而笑,便叫幾個沙彌臉紅耳赤,不知所在。
喇嘛卻不是擔心她們幾個,畢竟施梓這一行既能在這山中來往,想來也是有些手段。
且就他身旁那兩個鐵塔般的護衛,也知道非是凡俗人,自有憑仗。
他實是擔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