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河,曹師雄是欲哭無淚。
「節帥!」
數名侍衛大叫。
周煥已經被陷入重圍,鎧甲不知道插了多少支箭,渾身浴血,身邊只有十數兵卒苦苦支撐,現在他們在河堤下也只剩最後兩三百步卒還沒有被殺潰散,也不可能阻攔楚山騎下一輪衝鋒了。
他們此時再不走,怕是沒有機會走了。
數名侍衛連拖帶拽,簇擁着曹師雄往淺水灘衝去,涉水往東岸河谷逃去,河堤下最後這點清順軍也隨之崩潰,哭爹喊娘往汾水河裏逃去。
汾水河入冬之後是不深,很多地方淌水便能過去,乘馬過去更是順利。
然而步卒穿着沉重的鎧甲,鎧甲里還有棉衣,兩三百人激戰兩三個時辰,此時淌入齊胸深的冰寒河水裏,所剩不多的體力很快就被抽空,一個人跌倒便拉倒一片。
無數潰兵在冰冷的河水中掙扎,在一定程度上也阻攔住楚山騎淌水追擊曹師雄。
清順軍能支撐到現在,也不是有多強的戰鬥韌性,更主要還是河谷地形太狹窄,往哪個方向潰逃都不便。
北面是四城緊閉的嵐州城,東面是汾水河,西面是管涔山東麓連綿起伏的低山丘嶺;南面最為開闊,但南面集結的攔截兵馬最多。
戰場四周留給清順軍潰逃的空隙實在不多,很多人被迫停留在原地拼死抵抗。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徐懷勝券在握,實在沒有必要承擔額外的傷亡,有意放緩屠殺的節奏。
面對一股股聚集起來的清順軍兵卒,徐懷總是指揮人馬繞過去先殺混亂的潰兵,而將硬茬留在後面收拾。
當然了,雖然嵐州城的四座城門緊閉,但大量的清順軍兵卒逃到城下,徐懷也不會讓人馬頂着城牆弓弩戰械的射殺,強行抵近城下去絞殺這些潰兵。
孟儉找來上百條繩索垂到城下,助潰兵縋繩登城,這也是徐懷無法阻止的。
「竟叫曹師雄這狗賊逃脫了!」殷鵬汗孱孱的馳馬回到徐懷身側,停馬平崗之上眺望曹師雄在數騎簇擁下,已經馳上東岸河谷,很是可惜的叫道。
「下次還有機會的!」徐懷淡淡一笑,下令收攏兵馬,準備渡河。
雖說除了嵐州城下的潰兵難以直接逼近絞殺外,還有不少潰卒沿着南北河谷潰逃,此時都已經無法兼顧。
將卒需要抓緊一切時間進行休整,然後開赴新的戰場。
王憲、韓奇率領所部兵馬,也已經抵達黃龍坡,但他們也不會浪費時間往兩翼追亡逐敗。
他們將第一時間渡過汾水,趕去黑雁驛與徐心庵、楊祁業會合,在凌晨之前做好連夜往太原突進的準備。
追亡逐敗之事,將交給天雄軍俘卒以及鄭晉卿所部負責。
從黑雁驛到天門關舊址,有八十餘里的峽道,雖說天氣放晴,但之前的積雪不會融化,入夜之後氣溫也是極寒,結冰路滑,又多處峽道瀕臨深溝險淵,夜行會非常的艱難。
然而諸部兵馬夜行,趕在天明之前殺入太原北部,是最有可能令太原敵軍毫無防範的。
要不然叫敵軍提前有所警覺,於天門關附近組織兵馬據險攔截,他們還要經歷一番苦戰,才能進入呂梁山以東地區。
「我隨你去太原!」
蕭燕菡與陳子簫、鄭晉卿等將乘馬趕到平崗,蕭燕菡臉上還戴着猙獰威猛的儺神面具,翻身下馬,直截了當要求率一部兵馬前往太原參戰。
最初的計劃是天雄軍俘卒以及鄭晉卿部都留在嵐州境內與清順軍周旋,但他們之前也沒有想到能如此順利的在汾水河畔殲滅近四千清順軍主力。
此戰過後,清順軍在嵐州即便還有萬餘兵馬,但必然也是心驚膽顫,絕難有膽氣再出城來戰。
他們在黑雁驛、黃龍坡、草城寨、桃花沖砦等四個節點,就沒有必要再預留那麼多的兵馬。
再者,顧氏有再多的顧忌,此時看到楚山騎進入嵐州就連獲大捷,殺得曹師雄人仰馬翻、毫無招架之力,怎麼也應該派點兵馬進入嵐州進行接應。
顧氏效忠大越鎮守府州百餘年,雖說府州窮困,人口又少,養不了太多的人馬,但顧氏手裏幾千兵馬還是相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