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叫他那心驚肉跳之感無法完全平息。
「十七叔,你有把握接下我這一刀嗎」徐懷將長刀貼肘橫刺出去,看着徐武江問道。
徐武江沉着臉,盯着徐懷手中的直脊長刀,卻見刀勢橫刺出去的速度並不快,從肩胯手足間的動作,卻是伏蟒刀里八大基礎刀勢之一。
當然,練過一二年伏蟒刀的,做到這一步都不是很難。
然而就在徐懷左臂翻肘展開之際,厚脊長刀的刀身映着燈籠照來的微弱光亮,這一刻似水波輕漾了一下,他都懷疑是錯覺,緊接着就聽到刀身傳來一陣微微震鳴,刀鋒像在極瞬間長出數寸,從斜側面的一棵柳樹撩劈過去,留下數寸長的刀口。
常人看不出這一刀有什麼精妙的,甚至還會覺得拖泥帶水,但徐武江也是過二十歲之後才練這一刀勢,怎會不知其中的凌厲
這一刀勢的要義是二段發力,將勁力伏於刀脊之中,目的甚至並不是要出其不意擊殺敵手。
戰場之上,雙手各持刀盾槍戟相搏,二段發力能在間不容髮之際將敵手的門戶打開,甚至更進一步,將對手的兵刃打脫手。
他難以置信的盯住徐懷,問道:「你什麼時候將伏蟒刀練到這一個層次了」
「有些事我不該瞞着十七叔你跟心庵,但有時就覺得被你們當作笨貨、享受你們的照顧,什麼事都不用做,卻也挺好的,」徐懷回刀入鞘,說道,「然而鄧珪與家主徐武富與刺客聯手,要將十七叔你們送上死路,我不能再什麼事都瞞着你們了!」
徐武江當然能知道鄧珪這次命令以及家主徐武富附從鄧珪,沒有幫他們據理力爭很不對勁,要不然也不會滿腹怨氣了,但他不明就裏。
徐懷從他那日在鷹子嘴唬退刺客說起,將柳瓊兒從悅紅樓贖身,以及他昨天將虎頭寨潛到鐵石巷的探子引誘到野參子溝畔伏殺等事都說給徐武江、徐心庵知道:
「……鄭恢這人是樞密使蔡鋌的謀主,他親至桐柏山,不僅僅虎頭寨自陳子簫以下兩百餘賊兵被他控制住,唐州州縣衙門可能都有官吏為他驅使。鄧珪不敢與之抗衡,才會將十七叔你們安排去青溪寨送死!到時候賊勢甚烈,剿匪之事由州縣接手,又或者他鄧珪剿匪無能,乾脆利落的被調往他地任職,自然就推卸掉所有干係!而家主那裏到底得到怎樣的信息才會附和鄧珪,我們還無法揣測詳情……」
徐武江拿着刀鞘坐在一旁的樹樁上,難以抑制窒息感從胸臆間洶湧而起,也難以想像眼前一切。
他猜到王稟遇匪這事不簡單,卻沒有想到,到最後竟然他會是跳入網中卻不自知的小蟲豸。
鄧珪安排他率武卒去守青溪寨,他雖然有怨氣,覺得這麼安排對他、對他手下的武卒不公平,但也沒有想過真有多兇險。
虎頭寨雖然兩百賊兵,但缺兵少甲,強攻城寨的能力更弱,徐武江想過他率二十名披甲武卒趕到青溪寨之中,再將村寨青壯組織起來,守御力量也不會太弱,虎頭寨賊兵沒有大利可圖,怎麼都不應該冒着多大傷亡去強攻青溪寨的。
他卻怎麼都沒有想到,這背後的一切竟是這樣的陰謀!
甚至虎頭寨之前從青溪寨劫持十數婦孺作為肉票,就是整個陰謀的一環,目的是到時候要挾青溪寨的寨兵臨陣反戈。
雖然徐懷的變化是那樣的突然,雖然這背後糾結的陰謀是那樣的令人震驚,但盧雄就站在一旁,這一切由不得徐武江他不信。
只是,他要怎麼辦,他能怎麼辦
王稟作為前御史中丞,面對如此危局都無力掙扎,他在巡檢司僅僅是個統領二十多名武卒的小兵頭而已,在這張無邊無際、無比堅韌的網裏,能掙扎出什麼花兒來
「你們說刺客是針對靖勝軍老卒而來,而家主絕不可能輕易放棄他倚為左膀右臂的徐武磧、徐武青等人,他應是被蒙在鼓裏才會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我們去找他說清楚這一切。」徐心庵興許是初出牛犢不畏虎,興許打心底難以接受徐懷如此突兀的轉變,建議說道。
「將晚時從鄧珪那裏議過事後,徐武富那狗廝就迫不及待的回玉皇嶺了;而今天中午的時候,徐武磧、徐恆也帶着在泌陽騾馬市的人手回莊子了!徐武富未必真就被蒙鼓裏。」徐武江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