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徐懷在福寧宮外殿為建繼帝守靈,次日一早建繼帝遺體便裝入棺槨移往紫宸殿,在京官員及誥命以上眷屬將入殿瞻仰遺容。
淮王趙觀作為嗣皇帝,除了大殮等禮要統領群臣、決定大喪期間種種事宜、監管國政外,同時還需要對淮東軍將的軍事及種種分化、安撫部署做出決策,可以說分毫都不得稍停。
然而他內心卻又是亢奮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倦容來。
群臣攜誥命眷屬瞻仰建繼帝遺容,一直持續到日暮時分才結束。
而在這一刻,徐懷也拿到率領選鋒軍兩都驍騎並於南蔡征編三都甲卒會同荊湖南路制置司及荊湖北路兵馬都部署司進剿洞荊賊軍的樞密院徵調令。
大越騎軍以五百人馬為一都,步軍以兩千五百人為一都,以都指揮使、都虞侯統御之。
得此徵調令,徐懷可以在僑縣南蔡直接征編七千五百名戰兵以及一部分相應的輜重兵卒,與隨行選鋒軍千餘驍騎,投入到對洞荊匪軍的進剿戰事之中。
徐懷身為楚山行營兵馬都總管、靖勝侯兼知汝、蔡兩州軍事、明州刺史、御帶器械,無論是資歷還是職銜,都遠在荊湖北路兵馬都部署高峻堂之上,但這封徵調令准許徐懷征編兵馬從荊湖北路境內參與進剿洞荊賊軍,與荊湖北路兵馬都部署司所轄的兵馬是協同作戰的關係,並無節制之權。
很顯然以樞密副使汪伯潛為首的淮王府人馬,在這封徵調令里還是留了一手,說明淮王趙觀登基在即也並沒有忘乎所以。
不過,徐懷最終所需要的,也就這樣的一封徵調令詔。
與淮王趙觀及周鶴、高純年等人在紫宸殿辭行之後,徐懷就直接趁着日暮直接馳出大梁門,趕往龍藏浦河口。
而在龍藏浦河口,選鋒軍千餘驍騎也已經做出連夜開拔的準備。
大殮之禮剛畢,朱沆、王番都無法脫身,只能是朱桐、盧雄、王孔等人出城給徐懷送行——他們趕到龍藏浦河口,看到這邊已經做好開拔的準備,都有些驚訝。
「你連日勞累,不等到明日再動身?」朱桐疑惑的問道。
「軍機瞬息萬變,早一日遲一日區別極大……」徐懷淡淡說道。
虜帝在征討党項途中遇刺身亡,鎮南宗王兀魯烈、平燕宗王屠哥率嫡系兵馬北還爭位,使得岳海樓、曹師雄等降附兵馬不得不在河淮、河洛及關陝一帶收縮防線——在這種情況下,大越完全有能力抽調精銳兵馬平定洞荊亂事。
如果不出意外,與赤扈人暗通的孫彥舟、胡蕩舟等賊將可能已經得到岳海樓或曹師雄的授意,在跟葛伯奕秘密談判招撫之事了。
目前一方面應該是還沒有談妥最終的招撫條件,另一方面葛伯奕想獨佔其功,才沒有將這事知會朝中。
荊湖南路制置司嚴格封鎖消息,當然也不可能單獨知會淮王府其事。
要不然的話,壓根不會有這麼一封徵調令出爐了。
不過,在淮王及樞密院准許楚山在南蔡征編兵馬參與對洞荊匪軍進剿的消息傳到岳州之後,葛伯奕必然會第一時間派人趕到建鄴進行勸阻。
荊湖南路制置司所在的岳州,相距建鄴約一千五百里,信使單程馳騁僅需要四到六天。
也就是說徐懷必需第一時間趕到南蔡,趕到南蔡也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對所列兵馬的征編、動員,然後開拔到復州、荊州境內,叫朝中沒有收回徵調令的機會。
也只有率兵馬進入復州、荊州境內之後,接下來朝中無論對洞荊匪軍決定進行進剿作戰,還是進行招撫、招安,至少明面上沒有辦法或者藉口,將楚山踢到一邊了。
到時候就算葛伯奕在淮王的全力支持下,執意要對洞荊匪軍進行招撫,楚山精銳覬覦一側,沒有徐懷的點頭與首肯,又或者說楚山沒有得到足夠的好處,孫彥舟、胡蕩舟等賊軍敢輕易放下武器投降嗎?
反過來,葛伯奕執意要剿滅洞荊匪軍,以蔣昂為首的東洲寨勢力,向楚山繳械投降,在明面上誰又能反對或制止?
這也是徐懷此次進京,途經南蔡時韓圭強力主張暗中提前進行軍事動員的關鍵所在。
而這次能否從洞荊賊軍成功收編三五萬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