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顧琮等將一起率部突圍南下——之後建繼帝就是在他們諸部兵馬的基礎上,建立了右驍勝軍。
顧琮後來回歸顧氏,於東川路統軍作戰,但解忠、許璞、梁文江都還留在右驍勝軍,還各成一系,劉衍對右驍勝軍的掌握,遠沒有楊麟、楊祁業掌握左驍勝軍來得那麼全面。
很顯然,倘若紹隆帝覺得許璞能替代劉衍,未嘗不會動一動劉衍。
當然,喬繼恩此時能在纓雲公主跟前說這些話,也還是聽到一些風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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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節骨眼上使許璞擔任淮南制置副使、右驍勝軍統制,卻將劉衍調歸朝廷任樞密副使,不是胡鬧是什麼?」
在朱府後宅書齋里,朱沆從來訪的錢擇瑞口中得知陛下準備將劉衍調歸中樞出任樞密副使,而使許璞出任淮南制置副使、知廬州軍事,執掌右驍勝軍,也是震驚不已,叫道,
「我們去見樞相,這事絕不能由着陛下的性子亂來!」
赤扈人今年秋冬從東路渡淮發起攻勢的局面,到這時候已越發明朗,而且淮西很可能是赤扈人新一輪攻勢的重點。
目前朝廷在淮西設立了兩道防線,一是光州-壽州防線,緊挨着淮河南岸,一是廬州防線。
胡楷最初的設想,是將劉衍所部與孫彥舟的歸德軍換防,到時候光州與壽州互為犄角,而光州與京襄申州戰區互為犄角,而諸部又都是善戰精銳,與胡虜有不共戴天之仇,完全可以倚城而守——在這種情況下,赤扈人是不敢倚重兵力優勢,對潢川、壽春等關鍵城池進行長時間圍困的。事實上中路對峙汝蔡兩年以來,赤扈人也只是在接近汝蔡防線的邊緣修建塢壘城寨,形成新的防線,從來都沒能直接出兵將襄城、召陵亦或汝陽哪座城寨圍困起來,斷絕增援後慢慢攻打——在汝蔡防線上,像襄城、召陵這些重點支撐城池,與後方的聯繫絕大多數時候都能保持進出通暢,保證物資與人馬的暢通運入。
鄧珪、韓時良、葛鈺等部兵馬,也許相比京襄軍有所不足,但也絕不容小視。胡虜即便仗着優勢兵力短時間圍困潢川、壽春等城,也難以猝然陷之,而時間一長,朝廷自然能組織援兵北上,或使京襄軍東進……
這事實上將是第一次淮南會戰的翻版,此時的大越也有能力組織第二次淮南會戰。
而歸德軍雖說都是招附流寇而得,軍心很不穩定,但胡楷相信,只要不被迫上絕路,歸德軍將卒對朝廷再沒有歸屬感,絕大多數人也不可能甘願去做赤扈人的走狗。
所以將歸德軍調到廬州,作為二線增援兵馬使用,胡楷覺得還是沒有問題的——將歸德軍放在第一線守御潢川,一旦被優勢虜兵圍困,胡楷則難以想像他們會有多強的韌性堅守到援兵趕到。
奈何胡楷的主張並沒有被紹隆帝採納,甚至還因為固執己見觸怒紹隆帝,最終被下旨擄奪樞密使之職,外放廣南西路橫州任事。
朱沆沒想到陛下這個節骨眼上將胡楷外放不說,竟然還要將劉衍調歸朝中擔任樞密副使,使能力、威望皆有不足的許璞執掌右驍勝軍。
不採納胡楷的主張,第一道防線在潢川就有漏洞令人擔憂,此時又調整淮西第二道防線的實際主將,叫朱沆如何不急?
朱沆當即就想去找胡楷,一起勸諫陛下收回成命。
「朱公,」錢擇瑞急忙拽住朱沆的衣袖,說道,「陛下因何外放樞相,你還不明白嗎?樞相已被勒令限期出京南下,你我此時去找樞相說這事,不是將樞相往死里逼嗎?」
朱沆像木偶人一般站在那裏。
他當然知道胡楷被貶,根本還是陛下猜疑胡楷力爭調劉衍出鎮光州是與京襄暗中勾結,因此叫劉衍也受到猜疑,才會被調入京中任樞密副使——他惶急之下,真要拉胡楷進宮叩請陛下收回成命,會導致怎樣的後果?
再者,樞密副使亦在宰執之列,當世罕有武將能走到樞密副使、樞密使的高位,陛下召劉衍進京任樞密副使,又怎能直白的去說這是對劉衍的猜忌?
當然,錢擇瑞拽住朱沆,還有一層想法,那就是在他看來,許璞到底是久歷戰陣、也立下彪炳戰功的宿將,即便他近年來跟汪、楊等人靠攏,卻不代表
第九十章 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