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的,你這幾天吃些辛苦,守在這裏不要走動,以防朱多金再毛手毛腳的闖進來。」王番說道。
?密道是兩堵夾牆形成的甬道,人要側着身子才能快速通過——建鄴城規模不大,遷都以來又新湧入十數萬人丁,幾乎每個犄角旮旯的空地都被用來建造屋舍——在新建的密密麻麻、很多都沒規劃、雜亂無章的建築群里,將密道藏於兩堵夾牆之中,外界是很難發覺的。
夾牆的盡頭是一堵高聳石牆,外人無意闖進來,多半以為是個死胡同。
盧雄拉動一根從石牆垂下來的草藤,很快石牆後探出一個頭來,招呼道:「盧爺與相爺過來了。」
從石牆那頭遞了一座梯子過來,供王番他們翻過去。
穿堂入室,就會發現走進的是一座緊挨着破崗瀆內河的宅院。
姜平、鄭屠等人都在臨河花廊下,有數人守在河畔,一支長竹竿挑出去,細看竹竿系有一張漁網垂入河中,粗看像是在捕漁。
在下遊方向還有一艘畫舫停泊在河中,齊王府的後大門就在這棟宅子的斜對面。
虜兵雖然沒有將建鄴城封死,但數千虜騎渡江進入南岸,與外界的正常聯繫就被切斷。
每一個精銳斥候都是寶貴的財富,姜平他們此時輕易也不會直接派人出城。
藉助破崗瀆內河從城南流入這個特點,在虜兵渡江南下之前,姜平就安排人專門守在破崗瀆上游,但有什麼需要聯絡的消息,就用密文寫下封入竹筒之中逐流入城,他們在城中用漁網打撈。
這種辦法自然會有遺漏,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卻比直接派人進出建鄴聯絡要稍稍靠譜一些。
「使君來建鄴了!」看到王番走過來,鄭屠有些迫不及待的興奮說道。
「啊?」王番看到今天城外虜兵的變動,能想到定是京襄有所動作,但怎麼也沒有想到徐懷已經到建鄴了。
「使君昨日清晨就到建鄴,率五百親衛在草汊河以西、躍龍軍寨附近登岸,」
姜平拿出一封秘信遞給王番,說道,
「昨天使君一早就在草汊河以西登岸,還親率侍衛殲滅五百找上去尋釁的敵卒,令當塗、溧水二縣境內民心大振。目前使君已經與牛首山南北的諸軍寨取得聯繫,甚至昨天入夜就從諸軍寨徵募近兩千民壯。現在一部分人馬守躍龍軍寨,一部分人馬隨使君進入牛首山。使君此來的意圖,一方面是招募、組織義軍,牽制住虜兵,不使其有機會組織進攻建鄴城,一方面方便援師能更快趕來建鄴。照目前的形勢估算,快的話僅需十天,最遲也不會超過一個月,五千選鋒軍精銳就會先抵達建鄴,使君在信里請相爺莫用再憂建鄴淪陷之事……」
「徐懷行事總是出人意料,這次也沒有令人意外啊!要不是如此,他不會有如此成就!」
看到王番、王孔他們愣怔了半天都忘了言語,盧雄笑盈盈說道,他卻是沒有感到半點意外。
王番、王孔心裏波瀾涌動、感慨萬千。
王番早年與徐懷不合,說到底還是徐懷的行事風格太桀驁不遜,太雪泥鴻爪了,而當年王番也野心勃勃,想在仕途中有一番作為,矛盾就顯得不可調和。
雖?說事隔多年,王番已如願身居宰執之列,但詭譎而壯闊的天下大勢面前,他也早就認清楚,他跟朝中絕大多數將臣一樣,並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甚至連對抗大勢的氣魄都欠缺,心態也就平和下來。
王孔心情也是複雜,當年在嵐州時,徐懷可是有過千方百計要拉攏他,但他總究嫌徐懷太桀驁不遜,非安分之人,最終選擇追隨王番。
事實也證明他的判斷沒錯。
時過境遷,沈鎮惡戰死,燕小乙在京襄已經都指揮使、都虞侯級數的人物,說不得將來還能封侯,而他卻始終是王宅之中的家將。
「相爺現在可以去找劉衍相公、錢郎君商議對策,」鄭屠振奮的叫道,「只要城裏知道使君已至建鄴,宿衛禁軍必然士氣大振,說不得還有機會出城狠狠收拾一番渡江虜兵!」
「……」王番手裏捏着密信,沉吟許久,毅然說道,「此事斷不可泄漏半點出去!」
「為什麼,」鄭屠疑惑的問道,「使君傳信過來,多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