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長弓利刃,別人怕他動手不知輕重,輕易不敢逼近他,但今日徐懷空手走進演武場來,這院子裏諸多少年,沒有一個會再怕他。
誰都知道徐懷空有大力,但實在笨拙,只要避開跟他正面硬打,在場至少三成少年,自信能將徐懷耍得團團轉。
徐忻沒有親自看到祖父被徐懷踹倒的情形,但徐仲榆昨日午時回去便一病不起。他家宅子裏上下老少都咬牙切齒,還是徐武富派人過來安慰,說這節骨眼,徐武江等人都生死不明,徐氏內部不要再節外生枝了——只是徐武富派人說的這話,叫他們心裏更氣。
徐仲榆子侄輩或許還能忍,但徐忻才是十六七歲的少年,跟徐忱他們正是橫行霸道,看誰不服就想滅誰的階段,看到徐懷還敢跑獲鹿堂來,怎麼會放過他
徐忻不算徐氏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身手不如徐心庵、徐忱等人,但伏蟒拳也打得有模有樣,一個虎奔步,身形輕躍,將全身氣力集中到右拳上,便朝徐懷重劈打來。
不過徐忻身量不高,重劈拳講究自上而下崩砸,他無法直接攻勢徐懷面門、喉管等要害,一拳落在徐懷的胸口。
徐懷往後退了一步,暗感徐忻這一拳有兩百斤氣力已是不少,但對他來說,還是不夠看。
「你與這呆貨正面對打作甚,側打他的腰眼!」徐忱抱胸觀站,還不忘指點徐忻。
在徐忱看來,徐懷身高體壯,皮糙肉厚,筋骨也比所有少年都強健,換作他跟徐懷正面對打,也會吃虧,但徐懷笨手笨腳,想要將他擊倒,遊走身側,去攻打他側面的腰眼、腋下等要害,能輕而易舉將這蠢貨拿下;然後就可以耀武揚威將這蠢貨綁到宗祠去收拾。
徐忻出手也是試探徐懷,將徐懷打退一步,見徐懷皮糙肉厚竟然還伸手朝自己抓來,他猛然往後躍出,像羚羊一樣輕巧。
徐忻脫離徐懷的攻擊範圍後,雙手蜷捏起來,有如蟒首,橫移到側面,以從槍術長刺中化變出來的戳拳,去攻擊徐懷的腰腋要害。
徐懷正面多挨徐忻幾下,傷不了皮毛,但還不敢放開腰腋要害吃徐忻的重擊。
當下他也不跟徐忻正面交鋒,轉身就往演武場一角的老榆樹跑去。
人再蠢,也不能叫人圍住打不是
徐懷轉身就跑,徐忻飄乎的戳拳當然無法打到他的側腋,又拿重劈拳狠心朝徐懷的後腦勺打去。
徐懷轉身,一拳跟徐忻對攻在一起。
拳拳相擊,咔嚓一聲碎響,聽得旁邊眾人心裏磣得慌,再見徐懷絲毫無事收拳立住,徐忻生生被震退三四步才收住腳,右手鮮血淋漓的垂下來,不知道兩人對攻一拳是不是震斷了他的指骨。
「這呆貨都是蠻力,你跟他對拳作甚」
徐忱看徐忻跟徐懷對攻一拳,手臂半天都抬不起來,徐懷卻跟沒事人一起,氣惱徐忻太蠢,這麼久連一個笨貨都收拾不了。
徐忻有苦說不出,直想叫徐忱自己去嘗試一下這莽貨那鋼筋鐵骨一般的拳頭,以往都說徐懷這貨皮糙肉厚,但誰能想到他的拳頭這麼硬,跟他娘青崗岩一般。
徐忱不理會徐忻,叫身邊人道:「拿棍棒來,這畜牲拿腳踢五叔祖,我們便打折這畜牲的腿以行宗法!」
有人想在少公子面前表現,徐忱話聲剛落,便有兩人跑去場面的兵器架,拿到黑漆長棍,擺開伏蟒槍勢,從左右朝徐懷捅來。
徐懷讓開一支長棍,眼疾手快,翻肘以右臂外側接住右側長棍一捅,反纏住棍頭一把,猛然一抽一遞。
那少年遠不及徐懷力大是一方面,而兩段勁力抽|送相反,他不僅握持不住棍尾,還眼睜睜看着棍尾毫無停隔的朝自己的胸口捅來。
少年下一刻直覺胸膛似被鈍頭的棍尾刺穿,身體連退三步,一屁股坐地方,愣愣看到那支長棍還在徐懷手裏,斜過身便往左側反抽過去。
那長棍去勢快出殘影來。
左側那少年舉棍上盪,想要將徐懷所奪長棍格開,隨後再搶攻徐懷正面被打開的門戶,將其擊倒在地。
左側少年想法不錯,但兩棍上半部交擊到一起,徐懷所持之棍並沒有被格開,棍頭部位像水波微微一顫,以難以想像的微小孤度,在少年肩頭啄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