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思量再三還是在給王稟的信函里,建議將劉衍、陳淵、顧琮三部留在鄭州。
不過,王稟的回信還沒有見到,劉衍、陳淵、顧琮卻已奉命率部進駐賈魯河以東、京畿路境內的城寨,接受京畿防禦使的節制。
等到赤扈東路軍主力大規模西進,劉衍、陳淵、顧琮等部將失去最後的調動機會。而鄭州有沒有這三部兵馬,在接下來應對赤扈東路軍圍攻時,區別太大了。
劉衍、陳淵雖說收編的是伐燕軍殘部,與赤扈騎兵野戰,肯定不行,但將勇操訓嫻熟,作戰經驗豐富,將缺少攻城器械的赤扈東路軍擋在城外,是沒有問題的。
王舉、徐武磧、蘇老常心裏多少有些怨王稟越來越不再採納這邊的建議,徐懷眺望北方蒼茫的天空,心緒卻難以述說。
但要說抱怨,他心裏卻是沒有,說到底徐懷很清楚王稟名義上是京畿防禦使,更多時間卻是身不由己的——王稟真能決定拒絕劉衍、陳淵、顧琮三部人兵入京,使其加強鄭州
徐懷感慨道:「朝廷即便到這時候,絕大多數人還是視赤扈為蠻夷,卻不知赤扈諸多將帥三四十年來征戰四方,其戰略眼光與思維,實際已經遠遠的將大越將臣甩在後面了。然而,這並非王相一人能解決的問題——無數人還是需要血與淚的洗禮,才有可能幡然醒悟過來……」
「嗒嗒!」
遠處有數騎往大營這邊快速馳來,在渡過吳寨河時,被巡防的士卒攔截,但在交涉過一番後,便渡河過來。
大營地勢要比吳寨河東岸高出一些,徐懷他們能夠看到騎士渡河的情形,很快就數騎馳到大營柵門前,為首之人卻是盧雄翻身下馬來。
「盧爺這個節骨眼上,不留在王相身邊,卻從汴梁跑到蔡州來作甚」蘇老常蹙着眉頭,疑惑的揣測道,「不會是王相有什麼要求,要盧爺過來當說客嗎」
王稟沒有跟徐懷打招呼,在廷議時就直接主張將桐柏山調入汴梁,雖說王稟於心無愧,蘇老常他們卻是有意見的。
王稟的建議,為汪伯潛、王戚庸等人堅決阻擋,蘇老常他們的意見就更大了。
他們都不願意去汴梁是一方面,但最終沒有去成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受猜忌,他們心裏怎麼可能不再添了一道堵
徐懷知道蘇老常的猜測很合乎常理,但他不會將盧雄拒之大營之外,與王舉、蘇老常、徐武磧他們,往柵門走去。
「盧爺,你怎麼從汴梁跑過來了,王相他身體怎麼樣,聽朱沆郎君給朱芝的信里說王相染了風寒……」
「還是太操勞了,受了風邪,現在就算是抱病,也不肯臥床休息,」盧雄嘆了一聲,與眾人拱拱手,說道,「我過來,不會拒我千里之外吧」
「盧爺說笑呢,拒誰都不會拒盧爺您啊」蘇老常等人笑着與徐懷簇擁盧雄往木棚子走去。
盧雄走進木棚,坐下飲了一口熱茶,便開門見山說道:「我的來意,徐懷你可能已經猜到了——王相看你的信,也覺得鄭州事關重要,而以現有守軍,難抵赤扈東路軍全力猛撲。王相是想接受你的建議,但王戚庸、汪伯潛都反對將劉衍、陳淵等部調去鄭州,覺得汴梁沒有一支能戰兵力,太冒險了。王相沒有辦法,着我過來,問你願不願去鄭州」
「我們現在隸屬於蔡州屯駐大營,想不想走,能不能走,可不是我們能說得算的啊。」蘇老常插話道。
「王相說胡公是知大局的人,必然知道守住鄭州、迎西軍東進的意義。只要你願意,王相還有一封親筆信在我這裏,我帶着王相的親筆信與你去見胡公。」盧雄沒有理會蘇老常,而是盯住徐懷說道。
第五十三章 疏影橫斜藏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