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虎看到獅駝嶺新寨與徐族之間的密切聯繫。
徐懷這時候拉上徐武良、徐武坤等人,到青柳溪沿岸壓制賊兵哨騎活動,也有這個用意在裏面。
徐懷與徐武坤、徐武良等人緩緩下到谷底,這時候蘇老常正帶着從鹿台北寨出來的騾馬隊,從另一側進入石谷。
三十頭騾馬,每頭騾馬鞍子兩側各掛一隻大竹簍子,壓得沉甸甸,一趟估計就能運上萬斤糧食到新寨儲存起來。
徐懷勒住馬停在高地上,鹿台北寨那邊是徐武磧負責帶隊,靠近過來,眼睛狠狠的瞪向徐武良、徐武坤,不善的低聲訓斥:「你倆做的好事!」
以不惜將整個徐族拖下水作為要挾,徐武良、徐武坤到底心虛,低下頭不去看徐武磧。
徐武磧也恨這兩人徹底倒向徐武江,不想再跟他們費什麼話,帶着騾馬隊先走崎嶇山道往新寨走去。
蘇老常走過來歇力。
徐武良問道:「徐武富、徐恆父子沒有作妖吧怎麼叫徐武磧負責押運,會不會有詐」
「這個卻也不怕,」蘇老常搖頭笑道,「此時叫你們進入北寨大開殺戒,你們干不干獅駝嶺新寨這邊都是婦孺家小,徐武富心裏再恨,也沒有辦法命令族人同根相殺,至不濟暗中下令給徐武磧,將諸婦孺家小都囚禁起來。然而徐武富真要敢這麼做,也無非是叫武江他們退無可退,只能下定最後的決定將整個徐族一起拖下水!」
徐武良想想也是,徐武富即便在氣頭上做出什麼不理智的決定,但他畢竟不能隻手遮天,令族人不分青紅皂白的都聽命於他。
「你們協助驅趕賊兵哨騎之事,徐武富沒有答應,卻也沒有反對,」蘇老常說道,「但我看他主要是在氣頭上,抹不下面子求徐懷出手。」
雖說徐氏日常就有近五十名武裝莊客,每個人的身手都不比精銳賊兵弱上多少,但這些莊客要各帶訓練、裝備都要差一截的族兵分守諸寨,就分不出太多的人手,出寨子去壓制賊兵精銳哨騎。
徐氏雖然集結六百族兵,卻要分守諸寨,白天還需要出兵保護族人去草場割草,餵養圈中的騾馬,而三百賊眾卻集中於上柳寨里,這事實上最大限度的削弱了徐氏的兵力優勢。
而說到野戰能力,鄉兵寨勇還是要略遜於賊匪。
這種形勢對徐氏談不上有利,但要不要集中族兵去圍攻盤踞上柳寨的賊兵呢
徐武富顯然也不會輕易走這一步的。
不那麼衝動,簡單的算一算賬就清楚了。
將潘成虎所部賊眾圍滅於上柳寨,徐氏或許會從州縣得到一兩千貫賞錢,但徐氏即便大勝,少說也要承受上百人的傷亡,而且還是族人里的精銳、骨幹。
孰輕孰重,還算不明白嗎
眼下對徐氏而言,最好的辦法就是限制於賊兵哨探的活動,壓縮潘成虎所部的活動空間。
潘成虎真就敢長久留在無險可守的上柳寨,等州縣調集大股官兵來剿
只要等潘成虎先沉不住氣,率所部賊眾流竄他地,徐氏就算是安然渡過這次危機了。
而說到限制於賊兵哨探在青柳溪河沿岸活動,大概沒有比徐懷更合適的人選了。
雖說在族人看來,徐武磧刀弓騎術不弱於徐懷,但徐恆不成器,徐武富倚重徐武磧總攬各寨的防守,哪敢讓他冒險率隊出寨去跟賊兵哨探糾纏
青柳溪匯入白澗河的溪口有近百丈開闊,此時水位還沒有漲起來,亂石堆壘的溪床大部分暴露出水面之外。
看到徐懷與徐武坤、徐武良等人從溪口處直接趟水到青柳溪北岸去,徐武富站在北寨牆頭,朝幼子徐忱說道:「你與周景各率一隊騎兵出去,但給我小心點,將賊敵驅趕出去就好,切莫與那莽貨爭功!」
徐武磧值得信任,但周景等人在涉及徐懷的事情上,還是有些猶豫,徐武富擔心他們會重蹈徐武坤的覆轍。
然而除開徐武磧、周景等從靖勝軍歸來的老卒,整個徐氏在統領族兵這事堪用的——徐伯松、徐仲榆以及徐武青等人則更擅長打理各種生意。
這主要也是徐武富以往太倚重徐武磧、徐武坤、周景等人,徐武江、徐四虎、徐心庵這些算得上後起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