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泌襄大道南延線,則是經鹿門山往南,沿着漢水東岸,往郢州、復州、鄂州境內延伸,直抵長江之濱。
唯有做到這一步,這條大道才算是初步將帝國的南北部貫接起來。
襄陽老城位於硯山(荊山余脈)與漢水之間,地形狹仄;文橫岳主政期間,又在舊城以西,於隆中山北麓與漢水之間拓建新城。
整個襄陽城加起來,東西長逾九里,南北約有四里縱深,放在以往可以說是一座大城,作為帝都所在,顯然還是太狹仄了。
而襄陽城南面受阻於硯山、隆中山、柳子山,北面受阻於漢水,沒有拓展的空間,同時襄陽城與更為廣闊的南陽盆地以及荊湖北路的隨郢安黃等州,被漢水阻隔——哪怕魚梁洲大鐵橋建成之後,也是遠遠不能滿足作為帝都的陸路交通需求。
司空府規劃襄陽新城時,主要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將北岸的樊城併入襄陽,一是在漢水東岸、鹿門山以北的棗陽縣南部地區擇地建城。
司空府反覆權衡,最終決定將未來帝都的新城,建在漢水、唐白河以東、鹿門山以北的開闊地帶,這樣除了泌襄大道作為貫穿帝國南北的主幹道能儘可能拉直外,還能節省在唐白河下游建造一座超大型鐵橋的巨量投入。
唐白河作為雲陽、泌陽南下襄陽的主要航道,不想中斷航運,又要保障陸路通暢,就必須建造大型鐵橋,而其他相對次要的河道,短時間內則可以架設浮橋,節省建造成本。
當然了,收復汴梁之後,朝中立即就有很多還都的聲音。
現在要在漢水東岸,為帝都建造一座新城,很顯然消息走漏出去,註定會引起一片譁然。
因此,徐懷與史軫、韓圭等人商議,決定新城的事目前只做不說。
現在也不可能直接上手就建新城,除了魚梁洲鐵橋以及泌襄大道南延線等大型工造外,前期會在漢水以東建造京襄最大規模的商貨中轉碼頭及儲運地。
同時還會在鹿門山以北建造選鋒軍第三鎮駐營及訓練地,先將漢水以東、鹿門山以北十數里方圓的建設土地都圈佔過來。
後續還會將司空府、襄陽學舍以及平涼郡王府等建在東岸。
至少要鋪墊三五年,等東岸建設稍微有些規模之後,又或者說司空府進一步掌握朝野局勢,等滿朝文武都在襄陽紮根安定下來之後,再正式拋出帝都新城的建設方案不遲。
當然了,推動一系列超大型工造建設,朝野也有很多勞民傷財的批評。
不過,為了避免過度消耗民力,徐懷推動大規模工造上馬,從來都是採用徵募相結合的方式,從來都沒有以強征徭役的方式,強行驅使民眾做無償的重體力勞役——對戰俘的奴役除外,即便是戰俘,在完成一定年限的苦役勞作之後,也會恢復庶民的身份。
專門徵募從事工造的工輜兵,哪怕發放的餉錢再微薄,也會保證略高於同期的耕種收入。
然而這一切,都依賴於司空府日益強力的財政收入進行支撐。
徐懷以司空府掌控朝政之後,並沒有大幅提高江東、江西、荊南、荊北以及浙東的稅賦,五路度支使司每年所納租賦錢糧,大體保持在第二次淮南會戰期間的水平上。
汴梁失陷以來,中樞歲入也主要依賴於這五路所上繳的錢糧租賦。
包括鐵鹽茶布等商貨的榷稅在內,五路一年差不多每年能為中樞提供近三千萬貫的歲入。
除了江東、江西等五路之外,廣南東路、廣南西路以及福建路地處荒僻,人丁稀少,每年所納錢糧有限,天宣年間以前都是入不敷出的狀態。
汴梁失陷後,建繼帝在襄陽登基,這三路每年所納錢糧也僅有兩百餘萬貫。
司空府此時對這三路也是鞭長莫及,徐懷也沒有想着去開拓這三路的稅源。
西蜀路的賦稅,主要供應東川路、西秦路的戰事;浙西路此時基本為葛氏割據,而淮東路的租賦錢糧,目前也是由韓時良其部自征自支。
中樞目前每年從南部諸路征納三千兩百萬貫錢糧,要比汴梁失陷之前高得多。
不過,隨着洞荊匪事的剿滅,南方諸州縣的治安狀況日益得到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