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爺早就後悔了,後悔往京城送信。
知縣太太沒有後悔,抬頭一刀,低刀也是一刀,既然都是一刀,那也要死個明白吧。
原本知縣太太以為至少要多派幾個人過來,至少當中要有一個人能教給自家老爺如何善後吧,因此她才每天都讓人去城門口等車隊,可現在聽到親信的描述,便又覺得這一男一女說不定真是睿王妃派來的人。
「那你去盯緊了,看看他們都做些什麼。」知縣太太叮囑道。
很快,珍珠和周掃塵便察覺到有人盯梢。
「不專業,不是殺手,也不是探子。」珍珠說道。
周掃塵看他一眼,道「專業?你怎麼淨說些新鮮詞兒。」
珍珠咧嘴一笑「王妃說的,聽着就學會了。」
周掃塵點頭「原來如此,想來是番書里的詞,難怪以前王妃就總說些只有她自己才能聽懂的話,以前不知道,現在一想,那都是番話。」
兩人沒當回事,盯梢就盯梢吧,反正也盯不了一會兒。
果然,親信回到後衙,垂頭喪氣「一轉眼的功夫,小的就把人給跟丟了。」
除了知道那兩人還住在那家客棧以外,至於別的,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他們去過什麼地方。
周掃塵和珍珠很快便摸清了情況。
顏二老爺又下鄉了,據說這陣子一直在鄉下,前幾天回來一次,也只是拿了換洗衣裳便又走了。
郭老太太中風,現在癱在床上,每天除了哭就是罵。
至於顏雪懷說的高劉兩家,早在幾個月前便離開了時豐縣。
眼下還住在時豐的,只有顏昭石一家人。
至於顏昭石的新太太田氏,呵呵,說來也巧,周掃塵和珍珠住的那家客棧旁邊,便是吳員外來的酒樓。
珍珠索性找掌柜的換了一間屋子,打開窗子,便能看到酒樓的後門。
沒錯,是後門,這是珍珠從李食記的夥計口中得到的經驗。
京城裏有位賈老爺,他和李雲盼有相同的愛好,全都喜歡俊俏的戲子。
李雲盼那是正大光明,老娘有錢,誰也管不着。
賈老爺不一樣,賈老爺有妻有女有功名,所以只能偷偷摸摸地喜歡。
為了這份喜歡,賈老爺把京城裏大大小小的酒樓後門全都走遍了,把走後門這一塊安排得明明白白。
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三天的時候,珍珠在後門看到了一位秀秀氣氣的小娘子。
小娘子穿着淺綠色的衫子,月白色的裙子,梳着婦人髻,髻上卻插了支金簪子。
珍珠搖頭「真不會打扮,我若是女的,穿着這麼淡雅的衣裙,就要插玉簪,銀簪也行,再或者戴朵珠花「。」
珍珠咂着嘴,一抬頭見到周掃塵正瞪着他「小子,沒想到你還有這個癖好,難道你娶不上媳婦。」
珍珠我有什麼癖好了?再說,娶不上媳婦怪我嗎?七爺也才剛剛娶上媳婦而已。
「就是她?」周掃塵問道。
「沒錯了,肯定是她,和巷子口雜貨鋪老闆說的一樣。」珍珠不但知道田珍珍的相貌,她連吳員外的模樣也打聽出來了。
「嗯,再等等。」周掃塵點點頭。
二人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出了客棧,走進了酒樓。
時豐縣雖窮,可是再窮的地方也會有幾家子有錢人,否則吳員外也不會開上這麼一家大酒樓了。
這個時候不是上客的時候,既不是中午,也不是晚上,酒樓里沒人,幾個夥計正在竊竊私語,不時偷偷瞟一眼樓上。
東家就在樓上,和那位俏生生的小媳婦。
「有雅間嗎?」珍珠的聲音忽然響起,把幾個夥計嚇了一跳。
再一看,見過,這是住在隔壁客棧的外地人,這幾天每天都過來吃飯,而且次次都要雅間。
只不過今天這個時辰,他們也是頭回過來。
雖然這兩位也是一男一女,可沒有人敢往那方面去想。
一來是男的管女的叫「姐」,而且兩人年紀也相差不少。
二來,那男的雖然透着機靈,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