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這不救沒天理啊!」
祁鏡看着無比驚訝的後輩,忍不住笑了起來,倒是郭炎展現出了自己學長的風範。這些天的實習也確實給他送去了不少寶貴的「臨床經驗」,奇葩的家屬比比皆是:「有時候確實會發生這種情況,家屬因為副作用而拒絕做相關手術和檢查。」
「那怎麼辦?,病人病情那麼嚴重,難道就眼睜睜看着?」
「不行!我覺得還是要救,這可是人命啊!」
「我也覺得要救!」
祁鏡看着abc,問道:「你們都選擇救人?」
「對,救人。」
「那郭炎,你呢?」祁鏡回頭看了眼身邊的郭炎。
郭炎猶豫了,從道義上講,沒了醫藥費這道坎救人確實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但從他那麼多天觀察下來,總覺得直接救人會有一點點不妥。這並不是他心狠,只是一種直覺帶來的第六感罷了。
「不能救......」郭炎說道,「必須有家屬的簽字才行。」
「啊?」
「郭學長,人命在程序面前自然是人命第一。」
「是啊,人命關天啊!」
郭炎其實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就是覺得不能救。面對自己三位學弟學妹,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後只能看向了祁鏡:「祁哥,答案呢?」
祁鏡找了張空椅子坐下,根本沒把這個病人當回事兒:「當然不能救。」
「為什麼?」
這個回答徹底顛覆了三位見習生的醫學觀,沒想到天經地義的治病救人在進了醫院後竟然變了。如果祁鏡不說個強有力的理由出來,他們甚至會懷疑自己做醫生的目的。
「理由挺簡單的。」祁鏡拿出食指,指了指天花板,「上頭規定的。」
「哪兒有這種規定?」
「這不是在草菅人命嘛。」
「唉,你們別把話說死了。」祁鏡這時反倒批評起郭炎來,「你雖然答對了,但卻沒說出合理的理由。病人到了那種程度,就算做了造影支架也很有可能直接死在手術台上。家屬沒簽字,病人死在你們手裏,算誰的?」
「可病人不救也會死啊!」
「誰說一定會死的?證據呢?」祁鏡反問道,「萬一她好了呢?」
「......」
「現在人上了介入室的手術台,人死了,誰負責?誰賠錢?」
「......」
祁鏡也覺得無奈,但這卻是最能保護醫護工作者的辦法。在醫療工作中,絕不能暴露出任何漏洞去挑戰人性,只要有推卸責任的可行性,就會有人真的去實行。到了那種時候,面對一大筆賠償金,沒多少人會去考慮救人時醫生嘴裏所說的道義。
「難道......難道就這麼看着?」一位被祁鏡冠名為字母a的女生問道。
「那自然不行。」祁鏡說道,「上級醫生可不是擺設,你們這些小醫生扛不住壓力,那就記得把壓力甩給他們。住院甩鍋主治,主治甩鍋副高,副高繼續往上就是主任。」
「那主任萬一也做不了決定呢?」
「再往上還有行政總值班,有行政樓那麼多領導,最後還有院長。」祁鏡笑了笑,馬上說道,「你們也別覺得到了院長就能結束,遇到這種極端事件,就算是院長也得繼續上報。」
「還得上報?」
「嗯,誰制定下的規矩就讓誰來背這口鍋。」祁鏡嘆了口氣,說道,「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做臨床醫生的,就只能不停給家屬解釋,希望他能改變決定,所以醫生的嘴皮子一定要利索。」
一個籠統的概念被祁鏡說出了一大堆東西,這些也是郭炎這些天在內科急診感覺到的一些東西。
作為字母b的男生對這種制度氣得直搖頭:「這太不合理了,一個人的生死竟然要讓兒子來決定。而且他這難道不算謀殺嗎?活活把自己老母親逼死,這......」
「這是警察管的事兒,和我們無關。」
祁鏡馬上予以反駁,必須要把他這種念頭給掰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