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能看出來?」喬莉笑着問道,「我們手裏還缺不少檢查報告,這病人的情況可沒那麼好診斷。」
「他前天剛看到病人的主訴就說不會是泌尿系統的問題。」陸子珊指着病歷記錄里的血壓和心率,說道,「在看到這些最基本的生命指征後,他就斷定是病人的食管漲破了。」
「他後面都沒看?」
陸子珊搖搖頭,笑着說道:「等他看到病人被診斷為感染性休克的時候,都快要拍桌子罵街了。」
「不愧是他......」
喬莉也是無語了,不得不慶幸自己這一行里沒遇見這麼個瘋子,要不然多少思路正常的醫生都會被他活活告死。
病人確實如祁鏡之前所說是個食管破裂後造成的食管瘺,並且因為救治不及時導致裂口發炎潰爛,胃酸及食物等經裂口進入胸腔,最後造成感染性休克。
但是病人的主訴非常不典型,而破裂的位置又非常靠近胃部,以至於腹部ct都沒能第一時間看出問題。這在醫院方面是一種經驗的缺失,但在病人這裏就是誤診。
陸子珊說道:「法律上規定需要承擔責任的誤診必須同時符合三個前提,一是誤診是因為醫生過錯導致;二是患者受到損害;三是該過錯和患者損害之間存在因果關係。我覺得醫生過錯這一點,還有商討的餘地。」
「這得看接下去的一些病史記錄了。」在這方面還是喬莉更有經驗,「要看診斷依據的資料是否準確,還有整個診斷過程是否符合規範。這是主要的扣分點,一旦出問題就會被盯死。」
陸子珊點點頭,問道:「那老師覺得可以談多少錢?」
錢終究才是整個案子的關鍵,法院判罰賠償金的依據就是醫療過錯和病人死亡之間存在的因果關係。其中的參與度是最重要的:「我估計參與度在40%左右,所以我想談個20-30萬左右。」
「我覺得難。」陸子珊苦笑了一聲,「那些家屬都是瞅着滿額賠償去的。」
「那就打唄。」
喬莉對自己相當有信心,直接翻到第二個案子:「說說第二個吧,這個才是今天的重點。」
「嗯,這個案子我翻了一遍,確實和醫生的關係不大。」陸子珊說道,「只是一次抗生素過量,不可能導致病人那麼多複雜重病程的發生。」
「但我剛才也說了,治療過程上的過失很容易被盯死。」喬莉也有些無奈,「有時候不是錯的也會被說成錯的。」
「老師,我覺得可以找人證。」陸子珊笑了笑說道,「這個病人很有可能有血液方面的疾病。」
「哦?」喬莉眼前又露出了那個男人的影子,「不會又是他說的吧?」
「一半一半吧。」陸子珊說道,「我是注意到了醫生找了血液科會診,而他麼......」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已經習慣了祁鏡這種超出尋常水平的診斷能力。在祁鏡看來,病人的免疫系統早已崩潰,所以造成了進程迅猛也難以挽回的感染。不過這只是一個猜測,最終還是需要血液科的專家來判斷。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在診斷效力上。」喬莉分析道,「病人屍體已經火化,屍檢結果並不支持這些。」
「所以我們要找個權威。」
「嗯,接下去幾天要辛苦了。」
......
下午三點,四人回到丹陽。
祁鏡累的不行,直接回了家。紀清因為婚禮需要,所以分開去一家射箭俱樂部報個名。而高健和胡東升則是立刻回了急診工作,同時也得儘快給自己換換腦子,把精力都切到急診工作的檔位。
按照丹陽醫院的傳統,作為參加研討會的成員,需要開一次科內討論會傳達一下這次收穫。不過在內急,這一項只能省去了。
四人剛回到丹陽就已經是下午三點,直接被王廷拉進了icu參與搶救。之後又接手了好幾輛120急救車,忙的不亦樂乎。等消停下來的時候一看,已經過了晚飯的飯點,而他們的旅行箱竟然還留在辦公室沒拿走。
高健和胡東升都覺得自己倒霉的不行,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沾了紀清的晦氣,但另一邊的祁鏡才是受到了入職工作以來最大的挑戰。
「爸,你當初說好我不輪轉的。」祁鏡吃着飯覺得奇怪,「怎麼現在又要我輪轉了。」
「住院醫輪轉是基本的醫療規定,我作為院長必須以身作則。」祁森說得一本正經,「而且最近下發了文件,丹陽作為試點城市,有些地方需要做改動。」
「改動?」祁鏡皺起了眉頭,上一世他可沒經歷過這兩年的臨床工作,對一些醫療政策的改動不太清楚,「什麼改動?」
「急救中心要改革。」祁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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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鏡越聽越不對勁,連忙放下碗筷擺手拒絕道:「別別別,我可不去急救中心。那破地方一點意思都沒有,就是浪費時間!」
祁森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從身邊的椅子上拿出一份文件夾,遞了過去:「看看吧。」
「急救中心?改革就改革咯。」祁鏡覺得奇怪,往嘴裏夾着菜,問道,「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改革的重點就在於人員分配,急救中心太缺人了。」祁森看着自己的兒子,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所以現在上頭決定住院醫生需要去急救中心輪轉,先行試點的地方就在丹陽。而作為丹陽最大三甲醫院,我們首當其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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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新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