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流感」的時候,艾拉明顯有些遲疑,但簡單思考了會兒還是說道「只是流感而已,我們國家年年都會有流感,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這不是普通的流感!」
紀清反駁道「它比普通流感更容易影響肺,對於你這樣的高齡孕婦和你女兒這樣的幼齡孩子來說,都是非常危險的。而且病毒本身也會攻擊心臟,造成病毒性心肌炎。」
「可現在沒人能照顧她!」
「我!」紀清指着自己,「我能照顧」
「不,你不行,她怕陌生人,還怕你臉上那塊布!!!」
聽着艾拉歇斯底里的聲音,她身邊的女兒也拿出了自己準備了許久的水槍,滋了紀清一臉「壞人!」
「好好好~」
紀清連忙後退了兩步離開了水槍射程,抹了把濕漉漉的臉,然後說道「我是陌生人,我不接近她,但你至少得讓你女兒戴上口罩吧。就算要和她待在一個屋子裏,為了她的健康着想,必須儘量離遠一些,保持一定的距離。」
艾拉雖然粗魯了些,但好歹能聽得進去話「然後呢?」
「我來打電話,讓小莫頓先生儘快回來,讓他來照顧自己的妹妹,你看這個方法怎麼樣?」
艾拉聽了這些總算放下了槍。
她其實也不想這樣,只是得州人與生俱來就不受拘束。
自由本就神聖不可侵犯,何況想要「隔離」自己的還是個華人,開口就是要隔離要和女兒分開,她一個母親怎麼可能答應。在艾拉眼裏,紀清簡直就是在死亡線上蹦迪。
至於這條槍就是她從得州娘家帶來的,順帶着還有幾十發子彈。豬場建在窮鄉僻壤,風景確實不錯,但比起離這裏數十公里外的警察局,平時還是槍更能保護自己。
僵持到現在,紀清的臉上已經佈滿細汗。
他摸出手機,又一次給祁鏡打了電話,但電話卻處在了忙音狀態「這傢伙怎麼搞的,又和誰在聊了」
「算了,我看還是我來打吧。」
艾拉也後退了幾步,帶着女兒來到自己的臥室門口,然後把獵槍杵在了地上,一邊警惕着紀清一邊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電話「喂,傑克,讓你爸聽電話。」
「爸?爸他都快燒糊塗了,還是和我說吧。」
「你到了醫院能不能回來一趟?」
「啊?你說什麼?」小莫頓看了眼自己的父親,耳邊全是祁鏡打電話的聲音,「媽,你說響一些,我這兒太吵了,聽不見!」
「我說,你到了醫院之後能不能抽空回來一趟!!!」
「回來?我不能讓爸一個人待在醫院裏啊。」
「我也在發燒,他們覺得我也得了流感,要把我和你妹妹分開隔離!」艾拉說到「隔離」兩字的時候,聲音甚至開始顫抖,「你妹妹才5歲,家裏來了那麼多陌生人,她一個人怎麼睡得着?」
小莫頓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說道「那好吧,等我把爸送進醫院後就開車回來」
「不不,不能一進醫院就回來。」紀清忽然插嘴說道,「我想起來了,他是唯一的家屬,進了醫院後得簽字!」
「簽字?」
「對,簽字,而且之後急診醫生還要按照病情做相應的處理,這些都要簽字!」
「你耍我!」
艾拉剛壓下去的怒氣又騰的涌了上來,抬手就舉起了獵槍「我兒子不回來,你別想把我們母女倆分開!」
「好好好,聽你的,不分開不分開!」紀清連忙說道,「你先把槍放下!」
「請你離開這裏,我要和我女兒休息了。」艾拉用槍管指了指他身後的樓梯,然後看向他手裏的包裝袋,「對了,口罩留下!」
紀清點點頭,把口罩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我待會兒得給房間消個毒。」
「用什麼消毒?」
「豬場裏用的那種消毒液,你別擔心,都是能滅菌滅病毒的消毒液,對人也沒什麼副作用。」
這次艾拉沒有爆發,而是很安靜地回了房間。紀清總算鬆了口氣,匆匆下樓,這樣的經驗有一次就夠刺激的了,他是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另一邊的祁鏡還不知道豬場發生了那麼多事兒。
他從掛掉紀清的電話開始,就投入到了和當地d的爭論扯皮之中。
一開始接電話的是勒恩鎮縣治d的一位醫生,因為在值班,所以態度並不算好「勒恩縣疾控預防中心,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如果沒有急事,等明天上午9點再打電話來吧。」
「我有急事。」
「什麼急事?」
「我想通報一例『不明原因肺炎』。」
接話醫生眉頭緊鎖,現在他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不明原因」這個詞,在勒恩鎮熬了三個月真不是人過的日子「怎麼就不明原因了,你是哪家醫院的?」
「勒恩縣醫院。」
醫生身體微微一顫,眉頭鎖得更緊了「怎麼又是你們?」
「現在病人有高熱寒戰、頭痛頭暈、全身肌肉疼痛、右下肺聽診有濕羅音。」祁鏡看了看一旁的莫頓和接了自己母親電話的小莫頓,說道,「急診胸片和t發現病人右下肺有一片毛玻璃影,疑似病毒性肺炎。」
「查過流感麼?」
「查過了,不是流感。」
「之前在你們這裏查了兩個多月,那種流感不是都清零了麼?」
「他不住我們鎮上,是隔壁豬場養豬的。」
「養豬的?」
「對,家裏人似乎也有了相似的症狀。」祁鏡忽然問道,「我想請d指導一下下一步的診斷辦法。」
「指導?這有什麼可指導的,我記得我們撤走之前留了不少核酸檢測試劑的。直接查核酸唄,還等什麼呢?」
祁鏡本來是想把d的人騙到醫院,然後做核酸檢測看看是不是h1n1。沒想到他們在走之前就留下了檢測試劑,這樣反而簡單了「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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