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把侍從的半個身子都包了起來。
被泥漿淋了半身的侍從兩腿一軟,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語無倫次地道:
「你……你你……你到底要做什麼!我……我給你錢!你別衝動!我給你三倍!不十倍!二十倍!啊!」
也不知道是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狠了,還是正沿着半邊臉往嘴裏灌的泥漿影響了他的發音,侍從口中的話語越來越含混,到最後甚至連一個清晰的成詞都吐不出來了,只能用絕望的眼神祈求地望着滿臉狂熱的年輕人。
「我……我……放……救!救救!」
「行了,停下吧!」
一道有些蒼老的男聲響起,語調略帶幾分嫌棄呵斥地道:
「我們雖然被允許反擊,但那也是在受到生命危險的情況下,這蟲豸一樣的東西累死他也傷不到你,你就……該死的!給我停手!他快憋死了啊!」
灰濛濛的弧光驟然亮起,啞光的短刃瞬間在年輕人胳膊上斬了好幾次,直接將他搭在侍從身上的小臂切成了數團軟爛的黑泥,啪嗒啪嗒地落在了地上。
「穆德!我們的權利只有審判異端,而這個垃圾是純種的人類,我可不想被你連累!」
「沒錯!你想弄死他可以,但必須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誤傷他,不然的話我們可要陪你一起受罰的!」
「該死的!誤傷也不行!你們這些混賬!我這次回去一定要跟紅衣大人告你們一狀!」
「你告吧!我反正沒有痛覺,穆德是個軟泥史萊姆,教廷的那點處罰手段無所謂啦,隨便你告好了!」
……
仿佛靜音鍵被誰給掰掉了一樣,這間本該只住着薩迪奧和侍從的小院裏,突然響起了數道音色各異的對話聲,男、女、老、少……甚至偶爾還會響起兩聲惱怒的獸吼。
然而奇怪的是,即使這間小院變得這麼喧鬧,但無論是正在屋裏喝悶酒的耳釘男,還是離耳釘男的房門僅二十步不到的守衛,都仿佛都對眼下正在發生的怪事一無所覺,竟沒有一個人發現其中的異常。
就在外門處兩名守衛的眼皮底下,六七名身材各異的怪人乘在一匹巨大的馱獸身上,晃晃蕩盪地撞開外門,進到了小院裏面。
這時,一陣微風吹過,小院內四季常青的柏樹便稍微晃了兩晃,在差不多一秒鐘的間隔後,它的影子方才跟着晃了晃,隨後空氣中突兀地露出了一片暗色的衣角,看模樣應該是某個人形生物的屁股。
「……」
「你這【幽靈獵手】的藏匿術也太爛了!連個屁股都藏不住!」
「就是,哪怕換個四階的【暗影刺客】來,都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滾!老子是獵手!獵手!不是刺客!」
「我們知道啊,但你這藏匿術連個屁股兜藏不住,真的好垃圾啊!」
「……」
「滾!滾啊!統統給老子滾!」
伴隨着一道惱怒的叱罵聲,柏樹下的陰影緩緩波動了兩下,足足有十幾個人憑空出現,踉踉蹌蹌地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從原地推離。
將這些嘴碎的混賬攆出藏匿術後,矮胖老者先是整理了一下被擠亂的衣物,接着從懷裏掏出一塊手絹,一邊嫌惡地抹着肋下的泥手印,一邊頭也不抬地對剛進入院內的幾名怪人道:
「怎麼樣?打探清楚了嗎?基蘭大人離開法蘭的最後一站到底是不是這裏?」
「打探清楚了,就是這裏沒錯。」
馱獸脖頸上坐着的年輕女人微微頷首,抬手將一本淡銀色的冊子丟了過來,聲線平和地道:
「上面記錄了很多目擊者的供述,如果那些記錄都屬實的話,那我們這次的運氣倒是不錯,才跑四個地方就遇見了任務目標。」
聽到女人的話後,不僅拿到了冊子的老人面帶微笑,連帶着小院裏的十多人同樣神色一喜。
需要出動異端裁判所的事件,往往都是影響極壞,必須儘快處理的那種。
但無奈做了這種事的罪人們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會惹怒光明教廷,而且往往也很清楚惹惱了光明教廷的下場,所以必定會玩了命的逃跑。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