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叛,本王最擔心的是什麼嗎?本王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本王最為擔心的便是此次叛亂久拖不決,遲遲不能剿滅。這不僅僅是勞師糜餉的事情,而是朝廷在錢糧上根本就吃不消。若不是本王今年上半年,苦心經營積攢了一些錢糧,才有一些餘力。」
「恐怕就這一次叛亂,只能有兩個結果。一個為了應對錢糧支出,朝廷向這天下的百姓加稅,加劇百姓的苦難。其二,便是按照朝中某些人想法。將隴右賞給拓跋繼遷,在給一個什麼封號打發了就是了。反正這寧夏府一州四縣,每年也出不了多少賦稅錢糧,也是一個累贅。」
「這樣朝廷既可以不費一文錢,便敉平此次叛亂,又可以丟掉這個負擔。別說一個寧夏府,便是整個隴右,除了為朝廷提供軍馬之外,就連糧食產量都很少,對朝廷又有什麼大用?朝廷不僅每年從隴右收取的錢糧,根本滿足不了需要不說。有點風吹草動還貼進去大筆錢糧。」
「有每年貼補隴右的那些錢糧,維持朝廷在隴右駐軍的錢糧。便是向党項人,還有那些吐蕃人買馬都足夠用了。為了一個地瘠民貧的寧夏府,根本沒有必要耗費那麼的錢糧,調集大軍去平叛。反正不過是一州四縣之地,都賞了那個拓跋繼遷,也影響不到這天下的穩定。」
說到這裏,黃瓊突然轉過身來看着賀元鋒,語氣中的溫度一下子劇降,以異常冰冷的語氣道:「賀將軍,你知道父皇與本王說起的時候,本王當時怎麼說的嗎?本王直接告訴父皇,此人未戰而輕言棄土,惑亂君心當真的罪該萬死。我大齊領土雖大,但沒有一寸是多餘的。」
「更何況,人的性子裏面,本就有貪無止境,得隴望蜀念頭的。若是讓拓跋繼遷,輕易的便得到了他想要東西。那麼接下來,別說隴右一路了,恐怕整個西北都要落入他的掌握之中。這天下大勢,本就是環環相扣的。西北亂雖說威脅不到京兆,但卻牽扯天下的大勢。」
「況且,我大齊鐵騎向來精為天下之冠。朝廷未戰便輕言棄土,又置這大齊幾十萬將士於何地?置四大營,西京大營這二十餘萬精銳於何地?如果別人不願意出頭,我這個兒子願提三萬鐵騎,誓為朝廷剿滅此賊寇。只是話雖然說的硬氣無比,可本王也知道父皇猶豫在那裏。」
「父皇猶豫的不是我大齊精銳之師,是否還能戰,是否能夠剿滅叛軍。而是朝廷眼下的錢糧,能否支撐得住西北軍興。眼下朝廷手中,的確或多或少的還有一些儲備。但天下這麼多,需要錢糧的地方多了去。朝廷不可能無限度的,將那點微薄的儲備,都丟在這個無底洞之中。」
「所以,此次西北平叛宜快不宜慢。拓跋繼遷若是調集大軍,與官軍決戰本王倒是不怕他。別說他連戰連敗,原有的十餘萬大軍折損嚴重。便是他的十餘萬大軍完完整整的都在。可本王依舊知道,以賀將軍手中這兩萬精銳軍馬,再加上賀將軍的才幹,也會無所畏懼的。」
「本王最擔心的是,他並不與官軍決戰,而是退入某一地憑險據守。待朝廷大軍退去之後,或是卷土從來,或是成為這擾亂西北的流寇。到時候,朝廷再想剿滅他,就未必是短時之內可以奏效得了。到時候,朝廷除非攤牌加征錢糧,否則這一塊未必就真的能夠支撐得住了。」
「而這天下的百姓,眼下本就生活日益困頓。若是在加征錢糧,恐怕這天下的百姓,就要更加的困苦。本王雖不能說愛民如子,可本王實在不忍心,加劇這天下百姓的困苦。所以,此次隴右平叛,本王要做到的,只能是一次性解決。絕對不能為將來,留下任何的後患。」
「本王知道,你也許覺得拓跋繼遷沒有什麼。再厲害,總歸也比不過北遼鐵騎吧。所以,你對杜涉的建議並不以為然。但你沒有當回事,本王卻不敢輕視。原本本王完全可以直接下手諭,逼着你執行。可你是本王的副職,更是實際負責此次隴右平叛,一切軍務事宜的副使。」
「本王不想繞過你,直接下這個決定。因為你是他們的主將,本王不能在你的那些部下面前,落了你的面子。此次平叛,本王的得失成敗無足輕重。但事關朝政的穩定與否,更事關天下大。所以,本王需要的是上下一心,更需要本王與你這正副使之間,文武之間將相和。」
「而不是內部處處掣肘,上下不能團結一心。所以,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