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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小婢低聲說道:「季笙小郎君,你可算是來了,我家小娘子等了你好久,眼睛都哭紅了,深怕你不來見她。筆神閣 bishenge.com」
身披斗篷之人仍在嚶嚶哭泣着,唐季笙心疼的安慰道:「晚晚,不要哭了,你看我已經來了,你要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我現在就帶你回唐家莊園,你不必害怕,有我在,我會守着你,護着你,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你轉過身來,讓我看看你。」
兩名小婢識趣的讓開,身披斗篷之人緩緩扭過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唐季笙,你睜大眼睛看看,我可是你的晚晚?」
「可惡,怎麼是你?」
身披斗篷之人卻是崔治,還沒等唐季笙拔出佩劍,一張大網就將他罩住。
「唐兄,等你到了穆家莊園就可以見到她了。」
崔治脫下斗篷,阿九早已拿東西堵住了唐季笙的嘴,又把他身上的佩劍奪過來,頭上抹額和腰間玉佩也一併取了,交給一名俘虜,吩咐道:「按我之前交代過你的話去做,唐頓就不會殺你,自會放你離開,等武昌和江陵的援軍一到,剿滅了張昌這伙妖賊,你和你家人的名字都不會出現在叛軍的名單中,因為你已經將功抵過了,你可聽明白了?」
「我叫席大彪,你們可要記住了,我還有個弟弟叫席小彪,就是馬武手下。」
這男子又對着崔治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起身,速速坐上唐季笙的那匹馬,揚鞭遠去。
「段正純,你說唐頓那老傢伙會不會上當啊?」
崔治望着一隊護衛將唐季笙帶走,就走到柳樹底下,段正純笑着遞給崔治一塊魷魚乾,「唐頓膝下就三個兒子,兩個是廢物,只有小兒子唐季笙有點出息,如今被擄走了,他就自己掂量着辦吧。
張昌只要拿下了穆家莊園,下一個就是唐家莊園,唐頓又不是真心依附於張昌,不過當牆頭草可是有風險的,張昌生性多疑狠辣,為防盟友反水,把唐季笙請到自己的軍營里更加穩妥,我料唐頓不得不相信。」
夜裏淅瀝淅瀝下起了小雨,桌上架着一支白瓷蓮瓣燭台,上頭火光搖曳,穆廷玉放下竹簡,起身欲要關上窗戶,卻見兩名小廝提着琉璃燈在前引路,郗遐則撐着油紙傘,身披油絹衣,腳穿棠木屐,匆匆朝這裏走來。
在廊檐下脫掉棠木屐,大步走進屋內,含笑道:「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有約不來過夜半,閒敲棋子落燈花。我這樣不請自來,可有打擾了穆兄的清靜?」
「郗兄說得哪裏話,我還要多謝你和崔兄送來的酒精和金瘡藥,還有珍貴的羊酪,我從未去過洛陽,這是我第一次品嘗羊酪,其實我只是受了點小傷,並無大礙,讓你們費心了。」
穆廷玉微微一笑,他右肩上纏着繃帶,只披着一件青色薄紗外衣,小廝幫郗遐脫去油絹衣,然後就安靜的退了出去。
「這就是洛陽流行的油衣吧,看起來比那種蓑衣輕便多了。」
「穆兄要是喜歡,我那裏還有一套新的,搭配油帽一併送與你就是了。」
穆廷玉略咳嗽一聲,擺擺手道:「不必了,我這人偏傳統,不喜歡走流行風。」
「哈哈哈,你也知道流行風了,肯定是為善兄告訴你的。」郗遐走至桌前,拿起那竹簡,又說道:「穆兄,你有傷在身,為何還要挑燈夜讀?」
「郗兄,你說馬上會有援軍趕到,這話是不是騙我們的?」穆廷玉看着郗遐,眼神里充滿質疑。
郗遐笑了笑,撩袍跪坐,倒了兩杯茶,悠然說道:「當然不是,我為何要騙你們呢?」
「如今張昌這些蠻族勢大,戰事於我們穆家莊園極為不利,你既然是荊州刺史派來的人,卻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帶一兵一卒,喬盼陰差陽錯的與你一路而來,也是被你蒙在鼓裏,你並不是過來為我們解圍的,而是想要拿我們穆家莊園當槍使,此事我說的可有錯?」
他會如此質問,郗遐完全可以理解,因為荊州刺史周伯仁下令兵分三路,衛玠帶兵圍剿石岩山寨,陶侃駐軍東溪村攻打沙羡,而另一路人馬則是由他率領,準備收回雲夢縣的。
張昌急於攻破穆家莊園,不僅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