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左芬就離開了胭脂鋪子,身邊只跟着裴姑和幾名小廝。雨輕和甜甜則坐着牛車來到左府小住,雖然左媛總想尋她的麻煩,但自從有小白跟着,她就嚇得直接躲到芳姐姐身後,再不敢趾高氣揚的,從此繞道走,很是好笑。
夏末秋初,雨輕呆坐在古松樹下,看着左思與芳姐姐剛下了一局棋,自然是左思這個當爹爹的贏了,棋藝懸殊太大,與其說是對弈,不如說是學棋。
「雨輕可有興趣,再來對弈一局?」
雨輕笑着搖頭,一邊看着芳姐姐收棋子,一邊用手指蘸水在小石桌上寫字。
「雨輕,姑姑已經離開足足兩月,想必早已到了懸瓠觀。」左芳微笑道,端起一盞茶,細細品着,很是愜意。
雨輕自從母親離開後,就開始計算日子,雖然知道算日子毫無意義,但總是想念,期盼母親能早些平安歸來。
這時,管事的堆笑走過來,稟道:「大人,著作郎陸大人來府拜訪。」
「哦,陸士衡(陸機小字士衡)來了,快請到前廳來。」左思深眸微閃,捋須笑道:「來的正好,我新作一琴曲,名《山中思友人》,可先讓他品鑑一番。」
「此曲甚妙,可與《招隱》比肩,」左芳大讚道,不過轉而赧然一笑道:「可惜我琴藝不佳,尚未彈奏好這首曲子。」
雨輕見芳姐姐如此自謙,倒越發覺得古代大家閨秀的端莊內斂,睿智而不張揚的姿態在她身上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讓人無不欽佩。
「雨輕小娘子,小白它——」惜書神情緊張的提裙跑過來,站定又喘了一口氣。
「小白它咬人了?」雨輕疑問。
惜書搖頭,說:「不是,是在府門口盯着一隻黃犬看,路人都圍過來了。」
「哦。」這麼不痛不癢的事情還值得慌張的跑來稟告,雨輕覺得惜書越來越小題大做,讓人白虛驚一場。
「那隻黃犬看見小白,不知怎麼地渾身顫抖,直接就跪在地上了。」惜書還在不迭的強調着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雨輕長舒一口氣,笑道:「惜書,我不是告訴過你,小白不是普通的犬類,是犬中王者,見到王者豈能不跪拜?」
「啊?是這樣啊。」惜書不再講下去了,乖乖的走開。
左思走至一半,又轉身來說道:「我險些忘了,那是陸士衡養的狗,名叫黃耳,雨輕你應該去看看,萬一黃耳膽怯,被嚇暈過去,豈不成了我們的過失?」
雨輕連連點頭,覺得有理,就一路走到府門口,喚道:「小白,回來,不許對客人無禮!」
誰知小白對着那黃犬發出低沉的嗚嗚聲,黃犬瞬時丟了魂般的癱倒在地。
雨輕心裏一沉,壞了,該不是這長得像柴犬的小狗嚇死過去了吧?
「小白,還不快退下!」雨輕微怒,它才扭頭走回來,似有不舍的慢慢走回後院。
沒過一會,陸機就匆匆趕來,急喚道:「黃耳,黃耳!」這擁有紅褐色的毛色的狗有些像柴犬,可憐兮兮的倒在地上顫抖,陸機俯身將它抱起,問道:「發生了何事?為何黃耳如此驚懼?」
「都怪小白,我代小白賠禮。」雨輕低聲,四目相對,這個『少有奇才,文章冠世』的陸機俊朗非凡,年過三十氣宇軒昂,可比現代小鮮肉,妥妥顏值在線的古代貴公子一枚。
陸機眉梢一挑,聲沉,「小白可是那個龐然大物?」
「龐然大物?」雨輕一臉囧然,這樣形容小白似乎不太禮貌吧。
見黃耳已緩過勁來,陸機也笑了起來:「哈哈,失言了失言了,只是方才見小白在院內跑動,真讓人望而生畏,不過看它不像是生長在中原之地,倒像是來自西域的罕見大猊。」
雨輕心想,他可算有眼光,小白那是獒中絕品,一般人哪配得見,放到現代也是非常稀有的珍貴犬類。
「陸大人謬讚,」雨輕施禮道:「既然黃耳已無恙,請陸大人繼續回去聽琴吧。」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