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問道:「那麼皮康的背後又是何人?」
王禱又拈起一顆黑子,輕笑道:「譙國潛伏着前朝殘餘勢力,都各成一派,不管皮康來自哪一股勢力,他終究只是個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況且一個卑微門客的死根本就無足輕重。」
「人命大於天,豈能分高低貴賤?」雨輕嚴肅地望着他道:「刑獄工作容不得任何疏忽,案子要查得清清楚楚,給每個遇害者親屬一個交代。」
王禱一怔,覺得雨輕反應太過激烈,畢竟她和皮康素不相識。
此時雨輕也意識到自己言語冒失,漸漸低下了頭,魯班鎖早已被拆開,她又很認真的把它們拼了回去。
陸玩見她神情有異,溫和說道:「魯班鎖好解,連環案可不好解,皮康也是連環案的重要線索人物,我不會忽略掉他的。」
雨輕再次抬起頭,鄭重其事地說道:「士瑤哥哥,我不會再調查這件連環案了。」
「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我已經收購了幾家釀酒作坊,改進九醞春釀,製造新酒,譙縣的菊下樓生意很好,可以擴大店面,近日要與旁邊的酒肆食肆協商,還要畫裝修設計圖,自然沒時間查案了。」
王禱笑道:「對你來說,做生意賺錢才是最重要的事。」
「查案也很重要,不過有士瑤哥哥,還有阿龍哥哥和梁兄,已經完全不需要我的幫忙了。」
陸玩也笑了笑:「查案和做生意都不是你應該做的事。」
「我知道,每天一定要好好練字,好好學寫蘭。」
「還有逸民先生留給你的抄書作業。」
「士瑤哥哥,我們去附近找家小館子吃飯吧。」
「昨日寫的書法一點也不用心,今日再多加十張。」
「士瑤哥哥」
「去蒼蠅館子吃飯可以,但練字一張也不能少。」
「士瑤哥哥付錢。」
「當然可以。」
「士瑤哥哥能不能幫我把那家小館子買下來?」
「可以。」
「把整條街的店鋪買下來也可以嗎?」
陸玩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心中卻道:「只要你開心,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雨輕嬌憨一笑:「士瑤哥哥,我剛才是開玩笑的,不過在錢財方面,士瑤哥哥也未必比得上我。」
黃昏時分,皮既獨自來到兄長皮康生前借住過的宅子,那本日記就是在此處找到的。
忽然從後院傳來陣陣超燃的打擊樂聲,他循聲趕去,就望見一位白袍男子手持鼓槌,坐在五個大小不一的鼓前,兩邊架子上還繫着四個鐵鑔,就像現在的架子鼓一般,只聽他快節奏的敲打着,完全沉浸在勁爆的音樂里,忘記了周遭的一切。
當樂聲止住,那人將鼓槌扔到一邊,肆意一笑,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瞥了他一眼,說道:「這是上好的九醞春釀,要不要品嘗一下?」
皮既快步走上前,毫不客氣的質問道:「你是何人,為何無故闖入別人家的宅院?」
「既然皮康生前沒有告訴你關於我的事,那麼現在你也沒必要知道。」
他站起身來,打量一下皮既,看他衣着寒素,半開玩笑道:「這裏本來就是我的宅子,是你擅闖民宅,偷走日記的人大概也是你了,我還未找你理論,你竟敢又跑來這裏,就不怕我把你綁送到縣衙嗎?」ap.x.
皮既恍然的道:「你認識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