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金人同樣這般想,有人笑了起來,笑聲傳染開來,轉瞬那金將也笑的前仰後合,挺槍指向沉約,傲慢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求見二太子?」
眾人又是一陣笑。
蔣興等人不由為沉約難過,他們是頭一次和金人這般近距離的見面,可宋臣求和的次數多了,他們難免聽了經過,知道對方說話雖讓人難堪,但這正是宋、金雙方的常態。
傲慢不是一日養成的。
沉約沒有半分怒容。
這本是他與眾不同的地方。
別人控制不了情緒,有嗔怒、傲慢之心他無法消弭,可別人的錯誤,絕不會影響他的情緒、自然就無法干擾他的判斷。
「完顏斜保。」
沉約一開口讓那金將一怔,隨即又道,「舉手之勞的事情,何必因傲慢之心搞的劍拔弩張?若是自取其辱,慢心何用?」
聶山聽的暗自點頭。
他自開悟後,對沉約所言的每句話都能領悟到以前從未想到的意思——沉約是誠心勸告,你完顏斜保根本無足輕重,我沉約請你傳話,你傳話顯得你有風度,大家相安無事不是最好?可你因傲慢之心起了波瀾,或許能侮辱別人獲取快感,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你侮辱不了強者,若被強者反辱,那對你有什麼好處呢?更何況,你哪怕侮辱了別人,只能增加你體內嗔毒,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這些道理極為顯明,聶山暗嘆若世人都如沉約所言,那無疑幸福許多。
可痴者迷行難醒,完顏斜保顯然更是痴迷,聞言反覺得沉約傲慢的讓人難受,喝道,「老子就不傳信,你能奈何?跪下來求我啊。」
說話間縱馬挺槍,竟向沉約刺來。
風雪輕。
眾人靜。
馬兒驀地悲嘶,不知為何栽倒在地,馬上的完顏斜保猝不及防,竟從馬背上沖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不等挺身,有槍尖迫在他的喉間。
槍是他完顏斜保的槍,此刻落在了沉約的手上。
槍尖凝寒,輕雪飄落其上,更增寒輝!
眾金人先靜後驚,隨即紛紛呼喝,有揚鞭的、有挺槍的,有挽弓的,寒芒難數,盡指沉約一人。
可他們心中均知,只要沉約輕輕一刺,哪怕他們再將沉約殺死,都無法救回完顏斜保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