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曹松微微嘆了口氣,開口道:「林公爺什麼都好,就是太年輕了一些,有時候做事,不會深思熟慮。」
林三郎站在曹松對面,面色平靜:「既然天子會主持公義,那今日他為何不喜?」
曹松被這句話問到了,站在原地,苦笑道:「總是…總是要給天家留一些顏面。」
「天家要臉面。」
林昭看向曹松,面無表情:「那當年我外祖,要不要顏面?我母親流落民間,吃了數不盡的苦頭,她要不要顏面?」
林三郎看向曹松,聲音低沉:「曹相,今日林某在這裏,是來求公道的,不是來求恩賞的。」
「至於曹相說的天家顏面。」
林三郎對着曹松微微拱手,然後轉身離開。
「武功縣城裏,林某險些給人殺了,既然某些人能做出這種不體面的事情,就不應該還想保留自己的體面。」
說完這句話,林三郎默默轉身,離開了太極宮。
曹相一個人站在原地,看着林昭遠去的背影,久久無語。
…………
百官退朝之後,新任的禁軍大將軍李煦,也邁步離開了太極宮,平時他總會在宮裏多待一段時間,陪一陪天子,但是這一次他沒有,而是直接從朱雀門離開了皇城。
離開了皇城之後,這位世子殿下也沒有回宋王府,更沒有去剛剛組建的禁軍大營,而是兜兜轉轉,來到了城西的光德坊。
此時,長安城裏,各坊基本上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秩序,除了人口沒有恢復舊觀之外,其他已經跟從前的長安城,沒有太大區別。
光德坊里,有一家叫做醉仙樓的酒樓,從百多年前就在光德坊經營,至今已經傳了五代人,家傳的醉仙酒,在長安城一直很受歡迎。
李煦從前,很喜歡在這座酒樓里喝酒。
醉仙樓因為范陽叛軍的關係,關閉了一段時間,直到最近幾天才重新開張。
李煦進了酒樓之後,很快就有小二過來招待,把他帶到了醉仙樓的二樓雅間,李煦一瘸一拐的跟在小二身後,來到了一處雅間門口。
他伸手敲了敲門。
雅間很快打開。
裏面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見到李煦之後,二話不說,直接跪在了地上,叩首道:「八叔。」
李煦搖了搖頭,伸手把他扶了起來,默默的說道:「你…你那個岳父怎麼說?」
這個年輕人起身之後,伸手扶着李煦坐了下來,然後站在了李煦身邊,苦笑道:「八叔,岳父說,那樣太過冒險了……」
「不行險如何成事?」
李煦回頭,看向這個年輕人,神情有些陰鷙。
「今天你也看到了,有人已經公然騎在咱們家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