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哼道:「這個林昭口中的那個兄長,應該是林元達在衡州讀書的那個兒子,這件事乃是大事,該幫自然要幫他一幫。」
說到這裏,胖胖的尚書大人看了一眼周胖子,開口道:「為父是天官尚書,在朝堂之上不能偏向任何一方,否則為父這個吏部尚書,便做到頭了。」
「但是你不一樣。」
他低頭捋了捋自己頜下的鬍鬚,開口道:「你無官無職,又跟林家的這個侄兒交好,這就是一個契機,林元達是東宮太子一系,他的這個侄兒將來也是,你跟他們關係處好一些,將來……」
「多多少少會有一些你的好處。」
說到這裏,周尚書瞥了一眼周德,沉聲道:「記住一句話。」
周胖子深深低頭:「父親教誨。」
「要偏而不倒。」
「交朋友就只是交朋友,塵埃落定之前,你跟東宮以及東宮一系的人只能是朋友,要把握好分寸,隨時準備抽身而走。」
周德深呼吸了一口氣,點頭道:「兒子…明白了。」
周老尚書再次低頭喝了口茶水,頗有些感慨。
「難得喝到一次你周大公子親手倒的茶。」
周德尷尬一笑,搬了把椅子坐在老爹身邊,陪着笑臉:「只要爹不嫌棄,兒子以後天天給您倒茶。」
…………
次日凌晨。
天色遠遠沒亮的時候,林昭就在自己的房間裏準備好了行李,實際上他要帶的東西不多,除了從周家求來的那封書信之外,剩下的就是一些換洗的衣物,以及一些隨身的銀錢……
一封書信,不太可能橫掃整個衡州官場,即便可以,那也是衡州的上層,搞定了上面的閻王,下面還有一些小鬼,需要用錢來打通。
他剛剛收拾的差不多,突然聽到了自己房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林昭連忙把包袱放下來,走到門前開門,果不其然,門外站着一身冬衣,臉色有些發白的林夫人。
她黑眼圈極重,雙眼密佈血絲,很顯然一晚上沒有睡。
在她身後不遠處,元達公兩隻手攏在前袖裏,神色也有些憂心。
林昭對着林夫人微微欠身:「見過叔母,叔父。」
林夫人伸手把林昭扶了起來,拉着他的衣袖,長嘆了一口氣:「本來這件事,應當是我們兩個做父母的過去,實在沒有理由讓三郎過去……」
林昭微微一笑,開口道:「叔母這是什麼話,您與七叔都不方便離開長安,自古有事晚輩服其勞,侄兒身在長安,自然當仁不讓。」
林夫人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卻兩眼通紅,什麼都說不出口,只能拉着林昭的袖子默默垂淚。
「三郎,我家大郎的性命,便託付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