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普通的臉此刻冷漠無比,那雙眸中全是殺機。長矛就在身側舉起,隨即前刺……
賈洪知曉,若是方才自己和陳進法轉身逃跑的話,兩騎將會越來越快,輕鬆的追上他們,從身後一一刺殺。
置之死地而後生!
賈洪渾身顫慄,若是此刻讓他說話,那嗓門定然會尖利無比。
阿耶說過,騎兵借着戰馬的衝擊力刺殺時,不能硬擋。而在算學裏學習的知識點也提及了這些。
並未如許多人想像的英雄那樣,賈洪一刀砍了過去,卻是衝着長矛的前端。
只需格擋一下,騎士就會衝過去,在擦肩而過時,賈洪覺得自己能一刀剁了他。
但他顯然是紙上談兵了。
長矛輕輕擺動,就把他的橫刀撥開,接着橫掃。
這一下若是被掃中,賈洪得丟掉半條命。而後續跟來的另一騎只需一個撞擊,就能終結他的莽撞。
「賈洪!」
被大漢壓在身下的陳進法看到了這一幕,他絕望的抬起頭來,猛地撞上去。
大漢沒想到他竟然能來這一招,呯的一聲,竟然被撞暈了過去。
陳進法的臉被毒打的和豬頭差不多,他側身躺在地上,看着賈洪的身體被這一掃掃的撞在牆壁上。
嘭!
賈洪覺得脊背處就像是被重錘錘擊了一下,他咳嗽了一下,嗓子眼裏有些痛。
騎士看都不看他一眼,眸子中寒意大作,盯住了眼冒金星的陳進法。
這才是他們的目標,至於其他人……
戰馬輕嘶一聲,仿佛是嗅到了血腥味,興奮的沖了過去。
第二個騎士已經盯住了賈洪,左手持矛,輕輕一動,矛尖在空中劃了一個圈,刺向了賈洪。
握着長矛的手格外穩定,賈洪能做的就是閃避,可戰馬前沖之後,騎士接着就能用矛身輕鬆抽倒賈洪,接着用馬蹄踩死他。
那雙眸中全是輕鬆寫意。
這是個悍卒!
陳進法雙拳緊握,喊道:「耶耶在此!」
他想把賊人引過來,可賈洪此刻深陷危機之中,他的叫喊壓根不能提供半點幫助。
賈洪從小就在父兄的關懷下成長,上有長兄賈昱支應門楣,父母對他的要求就格外的低,僅僅是能平安喜樂的度過一生。
無數次他也想過按照父兄的安排,就這麼把自己的一輩子過了,也很愜意啊!
但無數次他看着銅鏡里的自己,覺得不該在觥籌交錯中、不該在歌舞中頹廢。
每日早上的操練,阿耶關注的是兄長賈昱,從兵法到刀法,堪稱是不遺餘力。賈洪在邊上看着,也跟着一招一式的練,也拿家中的護衛來練手。
兄長對他很好,堪稱是長兄如父。他若是鋒芒太露,對於這個家而言不是好事。長子繼承制在長安權貴圈是標準,但不時也發生一些長子能力不及其他兄弟,由此引發家族內部爭鬥的事兒來。
這些話都是衛無雙和蘇荷在閒聊時說出來的,蘇荷還說還是自家好,三兄弟沒什麼紛爭。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從那一日起,賈洪就收斂了自己所有的鋒芒。他跟着練習,卻不會傾盡全力。只有等回到自己的地方後,他才會一招一式的苦練。
所有的鋒芒都隨着汗水消失。
他可以不救陳進法。
就在先前,他站在巷子口,看着兩個大漢拿出了兵器。
那時的他只需轉身奔逃,誰也不會注意。
但我不能見死不救!
我會後悔!
少年只覺得胸口裏一股熱流涌動。
他忘卻了畏懼。
也忘卻了橫掃過來的長矛,握着橫刀往前衝出一步,奮力捅刺。
橫刀捅入了戰馬的糞門中,與此同時,長矛的矛身重重的掃在賈洪的背上。
戰馬長嘶,人立而起,馬背上的賊人猝不及防,雙腿夾晚了些,人就順着馬背往下滑。
賈洪被一矛抽的胸口發悶,脊背劇痛,人也沖了過去。
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