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巴庫是個聰明的小傢伙。」喬跳上了四輪馬車,抓起了韁繩:「那麼,我們回去吧。唔,幫我找個擅長雕刻的,這個傢伙,我決定了,先帶着它去西雅克侯爵面前溜達幾天再說。」
司耿斯和牙無奈的對望一眼,他們解下系在樹上的韁繩,騎上馬,跟着喬原路朝着勒夫崗返回。
夜風微涼,一輪滿月掛在天空。
喬抬起頭,眯着眼看着天空的月輪……梅德蘭大陸的月相變化,很隨心。常年是滿月,有時是半月,有時是銀鈎一般的殘月。
沒有任何規律可循,按照銀桂教會的說法,月相的變化代表了穆忒絲忒的心情。
喬的瞳孔微微泛紅,他眯着眼看着天空的滿月,一個極其細小的黑點出現在月輪的東緣,正慢悠悠的划過月輪表面,向西邊滑行。
牙、司耿斯、蘭木槿、蘭桔梗也都抬起頭來,眯着眼看着那月面上緩緩滑過的極細小的小黑點。
「今天天氣不錯,沒有雲是最好。」司耿斯右手捂住了心口,低聲的讚嘆着。
「啊,真是奇妙的景色……我小時候,我媽媽給我說過的童話里,說那上面住着美麗的仙女,如果我聽話,她們就會半夜跑到我的臥房裏,在我的床頭柜上放下神奇的禮物。」牙若有其事的連連搖頭。
「不過,可能是我從小從不聽話,我從來沒收到過她們的禮物。」牙攤開了雙手,將嘴裏叼着的煙頭重重的吐在了地上。
「教會說,那是異端巢穴。」蘭桔梗的聲音很是清幽,而且語氣很輕,很輕,不是近在咫尺認真聆聽,基本上聽不到他的聲音。
「誰知道呢?」喬抖了抖韁繩,有點惱火的說道:「天上的事情,我們管不了,難道我們還能飛上去看看那到底是什麼嘛?」
昂起頭來,喬沉聲道:「想起來,我的心情就很糟糕。天上的事情我們管不了,先想想看勒夫崗的事情怎麼處理吧……一個無恥的老烏龜,搶走了我們一大半的好處。」
想想原本屬於威爾斯家、圖靈家、塞西爾家,還有數十個附庸大家族的那一塊走私份額,喬的心臟都在抽搐。
想起昨天晚上初步查封的,三大家族的堆棧倉庫中那堆積如山的珍貴貨物,喬就覺得心頭髮悶,呼吸都變得艱難了起來。
接下來的路程,就變成了喬對西雅克侯爵,以及他全部親屬的親熱問候。
喬從小在圖倫港街頭長大,從小在武裝水手堆里廝混,那些水手來自天南海北,來自暴風洋周邊各國,所以喬學會了起碼超過二十個國家的罵人話。
絮絮叨叨的罵了一路,喬就連一句重複的髒話都沒有。
眼看着就要進入勒夫崗鎮子,喬正準備順着馬路繞道而行,返回威圖家的堆棧倉庫,小鎮內突然傳來了『嘭嘭』槍聲。
緊接着,到處都響起了激烈的狗吠聲,還有大公雞『咯咯咯』的尖叫聲傳了出來。
喬勒住了馬韁繩,停下馬車看向了鎮子裏。
原本漆黑一片,只有稀稀拉拉幾點燈火的勒夫崗鎮子,此刻一棟棟小樓內不斷有燈火亮起,很快一條條大街上,也都有火把亮了起來。
人聲鼎沸,勒夫崗內爆發了小規模的騷亂。
沒過多久,伴隨着『吱吱』尖叫聲,枝葉響動中,一條黑影在樹枝上蹦跳着朝這邊飛馳而來,然後『唰』的一下跳了下來,準確的落在了司耿斯的肩膀上,歡快的鼓掌蹦躂着。
「巴庫?」喬和司耿斯同時開口。
「吱吱,嘎嘎!」司耿斯的猴子巴庫張開嘴,右手不斷的朝着嘴巴指點着。
「要吃的?香蕉?現在沒有。」司耿斯攤開雙手,皺眉道:「你做了什麼?剛才你跑出這麼遠,你去勒夫崗裏面做了什麼?」
『嘭嘭嘭』,數十聲槍響傳來,稀稀拉拉的鉛彈穿透黑暗,漫無邊際的打向了喬和牙幾個人。
『啪』的一聲,一發鉛彈打在了猛獁巨龜的龜甲上,火星一閃,鉛彈軟塌塌的黏在了龜殼上,龜殼則是絲毫無損。
「抓住那隻猴子,那隻該死的猴子……一群蠢貨,廢物……它,它,它傷害了西雅克侯爵!」
「恥辱,這是巨大的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