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軒返回誠意伯府的時候,兩名一身紅裙的女性,正於血無涯被擒的地下暗河旁沿着河道行走。
她們的身影似虛似實,將這裏的泥土石層等所有障礙全都視如無物。而沿途那些依然在搜尋河道的六道伏魔人與應天府衙役,則對她們的存在全無所知。
「血無涯就是在這裏被擒拿的?」
最終兩名女子頓足於一處河岸的平地上,其中年長的一位開始游目四顧。她大概三十歲左右,有着一對讓人印象深刻的狹長鳳眼,頭上還戴着高帽,一身氣質竟是華貴無比。
大概兩個呼吸之後,她把視線落在一處深坑上。
那是仇千秋留下的戰鬥痕跡,竟使整個一丈方圓的土層直接汽化。
「仇千秋的大絕滅掌竟已至這般境地?血無涯倒是敗得不冤。可我之前聽說,獨山觀那邊處理的很乾淨,所有人等魂飛魄散不留痕跡,那麼他們是如何找到這裏的?」
「此事弟子還未查探清楚。」這是一位面貌年輕,二十歲許,眉心中有着一顆硃砂印記的女性,她的神態誠惶誠恐:「不過據我們的內應說,這一次破獲將軍山血祭案,擒拿血無涯的首功,記在了李軒的名下。也就是誠意伯家的那位次子——」
「李軒?怎麼會是他?香兒你讓我好奇了。」
那年長女子一陣錯愕,然後詢問道:「說起來,你們怎麼還沒對他下手?」
「弟子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被稱呼為『香兒』的年輕女子搖頭道:「不知為何,李承基對他的安全很上心,據我們打探的消息,這位在李軒幼年時代就請高人在他身上設下禁法。之後無論李軒身在何處,李承基都能感知方位。
所以除非是將此子直接殺死,否則任何行動都毫無意義。原本我們是欲借崔洪書一案,將他送入應天府牢獄慢慢炮製,解除此人身上的法禁,可惜最後功虧一簣。而如今,李承基被罷官免職,一直都在城內。」
她想起一事,語含歉意的說着:「就在幾天前,李承基攜帶李軒走了一趟鄱陽湖,修復了湖底陳漢墓的法禁。弟子因顧忌實力不足,又擔心打草驚蛇,因小失大,沒有現身阻止。陳漢墓非七品官身不能入,弟子猜那時的李承基,就是借李軒之手修復。就在數天前,李軒升職到了伏魔游徼。」
「沒阻止是對的,李承基在長江水系中的能為幾乎接近天位,絕非是你們能夠抗衡。」
年長女子點了點頭,然後不可思議的說着:「沒想到這個紈絝浪蕩的二世祖,居然還成了你我的大患。」
「只要形勢允許,弟子會儘快將此人處理。」
『香兒』苦笑道:「可如今南京城的形勢很不妙,仇千秋是六道司的一員大將,二十年來戰績彪炳,被稱為六道司的西天之柱,架海金梁。此人的到來,必可使朱雀堂面貌一新。而反觀我方,在關鍵之時還折了血無涯這個臂膀,就連他煉製的那頭屍王也落入敵手。」
可年長女子聽了之後卻不以為意:「血無涯被擒誠然可惜,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看,這南京城裏的戒嚴不是解除了?六道司也將結束全城大搜。」
她明媚的笑了笑,看着附近正手持羅盤,沿河行走的兩位伏魔都尉:「對於我等而言,這豈非就是最好的消息?而此番謀劃若能成功,仇千秋他便是有着遮天之力又能如何?」
※※※※
仇千秋從誠意伯府離去的時候已是深夜時分。
李軒原以為李承基會很歡喜的,結果這兩人在門口卻又抱在一起又笑又哭,不但互訴起了衷腸,還放聲高歌,這場面讓李軒與李炎都一臉的懵逼。
不過由此可見,這兩人在年輕時代確實是過命的交情。
在送別仇千秋之後,李軒就匆匆返回了自己的臥室,在床上盤膝坐下。
都已經亥時末了,換成現代時間就是將近十一點,他再不搬運周天做功課就晚了。
何況今天他手裏還有三顆六道人元丹,讓李軒倍感期待。
不過在入定之前,李軒先看了一眼仇千秋給的丹瓶,然後他就眉梢微揚,喜不自勝,心想今天真是自己的幸運日。
那赫然是一顆出自龍虎山天師府的『五雷神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