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睡到晚上,姜姝醒來後見方晟半倚在床邊看新聞聯播,羞澀地扭了他一把,道:「簡直是暴徒……」
「抵銷了手術給你帶來的傷害?」
「剛才的話可要算數!」
「什麼話?」
「關於生孩子……」姜姝臉上泛起紅暈,「我要接受你的種子,生個健健康康、聰明活潑的孩子,我要親自撫養他成人,還要親親熱熱叫你爸爸……」
想到散落在各地世界各地的兒子、女兒們,甚至還有外國名字的,方晟頭大如斗,後悔剛才不該一時衝動撩起這個敏感話題,遂耐心道:「你跟白翎不同,你有老公,還有四位工科長輩隨時準備做親子鑑定,這樣做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有辦法的,」她固執地說,「我想好了,第一胎肯定倍受關注,但第二胎就沒人注意了,老公那邊我不怕,有把柄捏着呢,大不了一拍兩散!」
「生孩子哪是隨隨便便的事兒?還二胎,別忘了你是我黨高級幹部,仕途前景遠大,將來要挑更重的擔子!」方晟故作嚴肅批評道。
她將修長光滑的腿擱在他腿上,幽幽道:「剛來銀山我的確這麼想,時至今天我的想法變了。女人呀再有能力再好強,沒有孩子終究不完整,但孩子必須要跟所愛的人生,而不是現在純機械式『操』作,那個讓我……反胃……」
「別着急,先把第一胎生下來再說,沒準到時你的想法又變了。」
「不會的,試管嬰兒是借腹懷孕,我體驗不到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的感覺……答應我好不好?」
方晟苦笑:「你會後悔的。」
「不,只要我自己的選擇,絕不後悔。」
「等……等試管嬰兒成功吧,行不?」方晟無奈之下使出拖刀之計。
姜姝情緒隨即低落:「一次又一次,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碰到那個該死的成功率!」
方晟摟着她連連安慰,轉而打聽此次回京都有無聽到換屆方案消息。姜姝蹙眉想了會兒,說燕常委接連着開座談會,什麼老領導老幹部、民主黨派人士、經濟和社會界重量級人物等等,沒透『露』具體內容,可想而知與換屆方案有關。
「你哥那邊有沒有最新消息?」
「他出國訪學四個月,」姜姝道,「嫂子說這是我叔私下叮囑的,要他專注學術遠離這場風波,因為目前為止誰也不清楚最終會是什麼結果。」
「陳皎呢?」
「小道消息說會空降碧海。」
方晟一愣:「關鍵時刻離開權力中樞?陳常委出於什麼考慮?」
「大概跟我叔的顧慮相同,擔心風波太大影響陳皎的前途。新方案出爐後,各股勢力主動或被迫站隊,沒有騎牆派,必須有明確態度,這種情況下勝了未必平步青雲,敗了肯定沒好果子吃。」
「碧海……書記和省長任期都沒滿,陳皎去幹什麼?」
姜姝推了他一把,笑道:「他跟你我一樣不過廳級,只是身居高位影響力非同尋常而已,估計提個副省級,能不能進常委還兩說。」
「那就……」
「沒勁了是嗎?」姜姝道,「你以為陳皎願意成天泡在研究室,成天跟最高層人物打交道?他私下說過其實壓力非常大,雖不至於伴君如伴虎那麼誇張,但也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只要有任務在身,經常夜裏都睡不着,翻來覆去考慮哪兒可能有疏漏,哪兒做得不到位,從進研究室第二年起就落下失眠的『毛』病,至今每晚斷不了安眠『藥』。所以研究室那些人都巴不得外放為官,早日脫離苦海。」
「是這樣啊……從你了解的情況看,新方案是否會強行闖關通過?」
「畢竟代表最高層部分想法,反對呼聲再高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否決,而是在此基礎上作某些修正和調整,整合大多數人的利益,最終皆大歡喜。」
「燕常委什麼態度?」
「按新方案是有機會留任一屆,不過他沒興趣但形勢所迫也不能站出來公開反對,所以他基本上不持立場,不發表意見。」
「不是說最高層都必須站隊麼?」
「他是常委,有資格保持沉默,誰也不便硬『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