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正府辦公樓燈火通明,工作人員緊張地整理材料準備明天的會議時,周小容獨自來到城區中區南側的藍月酒吧。
藍月酒吧是江業縣城唯一的酒吧,面積不大,只有二十多平米,生意不好也不壞,好的時候也不至於讓江業出現第二家酒吧,差的時候也能勉強維持下去。老闆很少在店,成天在外面釣魚、打牌。
今天周小容心情很差。
下午尤東明告訴她,有關交通道路方面的幾個大工程都被方晟否決,近期估計只有小打小鬧的活兒。以聚業擁有的技術力量,照理也能參與舊城改造建設,但天曉得方晟心裏到底怎麼想。
「你倆是大學校友,有些話我不方便說,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尤東明暗示道。
周小容滿肚子苦水卻倒不出來。方晟把她往外趕還來不及,怎會出手相助?
按說到這個份上應該知難而退。可周小容的性格就是如此,固執而頑強,只要她想得到的就必須得手。
「來兩杯火鳳凰!」
坐下後她吩咐道,侍應暗暗咋舌。火鳳凰是烈性雞尾酒,酒量好的男人才敢碰,沒想到長得如此漂亮纖弱的女子一要就是兩杯。
酒端上來後,周小容拿起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乖乖,不得了!侍應暗想好強悍的女人,還是讓遠點。回到吧枱,調酒師小聲關照他先把錢收了,免得她喝醉後賴賬。
幽暗燈光下,聽着細細悠悠的音樂,周小容心裏無比哀怨惆悵。這一路走來,自己固然有錯,但方晟就應該這樣對待她嗎?趙堯堯並非他所知道的那般高貴脫俗,從中耍的心機和手段,他卻淡淡一笑?
再說兩人結婚當天,自己居然被稀里糊塗迷倒睡到第二天,不是趙堯堯還有誰閒得沒事幹?
還有這次招投標,憑空殺出君天那匹黑馬,之前都沒聽說過。聯想到方晟在她面前許諾如果到省城發展可以相助,而君天就從省城過來,箇中蹊蹺不由得她心灰意冷。
「咕嘟」,她一揚頭第二杯酒又下了肚。
「再來兩杯!」她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聲音不覺提高數倍。
侍應聞聲過來,低聲道:「小姐,吧枱那邊要您……先付款……」
「啪!」
她將信用卡拍在桌上,瞪眼道,「快點!」
這時一個冷靜平穩的聲音傳來:「後兩杯算我請。」
侍應轉頭一看連忙點頭哈腰:「蔡秘書!」
蔡秘書抬手示意他離開,坐到周小容對面微笑道:「火鳳凰雖好,飲多了也傷身,不如一人一杯?」
周小容斜眼打量他:「你是誰的秘書?」
「誰的秘書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後生意怎麼做。」
「你認識我?」
「最近周總是正府的常客,縣府大院誰不知道江業來了位年輕漂亮、聰明能幹的女老總?」
這話中聽!
周小容接過他遞來的酒杯,輕輕啜了一口,道:「你還知道什麼?」
「周總是方縣長的大學校友,可他並沒有幫你。」
「招投標失敗是天災人禍,不能埋怨到人家頭上。」周小容在外人面前還要維護方晟。
「招標分競價和議價兩種,」蔡秘書輕輕搖晃酒杯,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各地原則上都規定以20萬為限,超過就競價,否則可以採用議價方式。金額是死的,實際操作權在於領導,比如這次景山寺至富民大橋七公里路段拓寬項目,可以拆分為兩個標段,就不需要招標了……交通工程方面周總經驗豐富,這些門道想必瞞不過周總……」
「你到底想說什麼?」
「要看周總想得到什麼。」
兩人對峙片刻,周小容道:「哪個指使你來的?實話告訴你,我就是一生意人,想在江業做幾單工程,別拿亂七八糟的事煩我!」
蔡秘書喝了口酒,微笑道:「現在是信息社會,什麼秘密能隱瞞得住?你跟方晟在瀟南理工大學談了三年戀愛,畢業後才分手;後來你結婚又離婚,自立門戶做工程,直至到江業縣。」
周小容驚出一身冷汗,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