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突然接到省委宣傳部電話,派遣她到香港學習一年,全封閉,中途不准請假,學成後回國重新安排工作!
負責通知的人強調,這是一項政治任務,參加人員都是組織上精心選拔、認真考察的結果,學員要從立足大局、不折不扣服從安排角度出發,及時做好工作交接和生活安排,兩天內到省城宣傳部通到,集中乘飛機去香港!
簡直是晴天霹靂!方晟瞬間也被炸得暈頭轉向。
說明白翎的消息不錯,那個家族暫時不屑對他下手,因此採取分化措施,將趙堯堯送到香港。
對熱戀中的情侶來說,距離是最可怕的殺器。一年時間會發生很多事,誰也不敢保證天長地久。以周小容來說,一年多就閃電般結婚,完全出乎方晟意料。
況且家族還埋了個尾巴,培訓結束後重新安排工作,倘若兩人戀情不變,大概會把趙堯堯分配得遠遠的,讓他們沒有見面機會。
但趙堯堯必須接受。
只要在體制里混,就得一切聽從「組織」這個龐大的機器,否則接下來家族將施出組合拳:目無組織紀律性,不聽從組織安排,擅自違反組織決定,一連串帽子壓下來後便可直接開除公職,清理出公務員隊伍!
以趙堯堯的性格不能做生意,不能搞科研,不能憑藉美貌混企業,唯有賦閒在家,那將嚴重摧毀她的精神和意志。
趙堯堯接到消息後進退失踞,以她清冷散淡的性格竟控制不住苦悶悲傷,獨自悶在家裏哭了幾個小時。
緊緊摟着愛人,任由她痛哭宣洩良久,方晟緩緩地說:「香港還得去,否則還有層出不窮的手段,相比較而言這還算溫和的,你覺得呢?」
「我明白,可是……我會很想很想你的……」她淚汪汪說。
方晟心一酸,眼眶不由濕潤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很奇怪,上次周小容突然結婚,他儘管震驚、憤怒、悲傷、難過,卻沒有一滴眼淚!
此時此刻,他只想卸下堅強的外表與她抱頭痛哭!
「你相信我嗎?一年時間,我發誓不跟任何男人說話,只……」
他他知道她肯定說到做到,但那樣太瘋狂了,趕緊捂住她的嘴:「不准這樣說!」
「我偏要說,我要說我絕對不可能象周小容背信棄義,我……」
她突然抬起臉,眼睛裏寫滿了溫柔:「我今晚就把一切給你,讓你永遠忘不了我……」
說着就解上衣鈕扣,方晟緊緊握住她的手:
「傻瓜!我們說好最美好的東西要留到最美好的時刻,而非此刻,今晚情緒、氛圍都不對,我們不能在甜蜜中夾雜苦澀的回憶。至於信任,我相信我倆都沒問題,相比一輩子,一年時間算什麼?」
她點點頭,可轉眼便淚如泉湧:「明知這樣,可想到漫漫一年時間看不到你,沒有你抱着吻着寵着,我的心……象被割得支離破碎,痛得徹骨……」
方晟也心如刀絞,想起去年周小容說的話「離別一年多了,我已忘了你身上氣息,忘了你生氣、開心的模樣,忘了你牽着我的手、摟着我的腰的感覺」,以及那個令他心碎的比喻,「方晟只是一個男朋友的代名詞,兩個漢字而已」,心直往下沉。
這是明擺着要讓他重蹈覆轍,再次遭到沉重的傷害!他愈發感覺到那個家族的厲害!
整個晚上趙堯堯哭着流淚,流淚後再哭,情緒非常不穩定,直到凌晨三點多才在他的安撫下滿臉淚痕地睡着。
第二天方晟心情很差,加之睡眠不足,乘車時沉着臉一言不發。愛妮婭經歷的場面何其多,當即察覺他不對勁,發短訊詢問程庚明。
趙堯堯被省宣傳部點名去香港培訓,且基本確定回來後肯定升遷,昨天已是正府大院裏轟炸性新聞。關於她的來歷,目前黃海縣無人知曉,相關手續由前縣委書記一手操辦,並親自陪她到理論科報到,直言不諱要宣傳部領導「在工作和生活方面多關心」,話說到這個程度,可見她背後勢力之強。那位書記被雙規後,大家都以為她靠山沒了,又因為拒絕陳建冬示愛反而與方晟走到一塊,得罪了陳冒俊,正準備看她笑話,誰知天上真的掉餡餅,讓她公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