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得太多了?」方晟懊惱地說。
「恰恰相反,你的表現很好,」於老爺子難得誇獎道,「面對這等大事,你能沉得住氣,保持適當的靈活和談判空間,又不輕易許諾,比你岳父還強幾分。」
方晟趕緊謙虛道:「不,不,我哪裏比得上爸。」
於老爺子道:「在我面前別假客氣,好就是好,壞就是壞,我眼裏揉不得砂子……事關重大,等你岳父回來再作打算。」
下午,方晟陪小貝在後院裏玩耍打鬧,練了會兒羽毛球,晚上與趙堯堯、楚楚視頻,一家四口不知不覺聊了一個多小時。
晚上十一點多鐘,於雲復從外地考察歸來,一頭鑽進於老爺子書房密議了很久,然後才把方晟叫過去。
「你答應給宋家消息,明天約他見面吧,記住還有樊紅雨!」於雲復加重語氣說。
方晟心裏撲撲跳了幾下,暗想這緊要關頭提什麼樊紅雨?
於雲復見他迷惑不解,道:「要保住宋家,必須把樊家綁到一條船上,所以明天的見面是半公開性質,喻意於家決定挺宋家,而樊家並沒有放棄,這就是你們仨見面給外界傳遞的信號。」
「你們仨」,好尷尬的說法。
「見面說什麼呢?」方晟強作鎮靜問。
「三句話,」於雲復道,「第一,樊宋兩家必須緊密團結,宋家倒了,下一個就是樊家,某些人很樂意在軍方立威;第二,下個月初正治局學習是個節點,到時大家都踴躍發言,坦誠自己的觀點;第三,過幾天幾位老爺子會一起看望宋老爺子。」
「我記下了……」方晟隨即完整複述三點內容。
於雲復略作躇躊,似乎不知如何開口。
於老爺子道:「明天還有樁任務,見一下燕常委!」
「啊!」方晟震驚地瞪大眼,難以置信看着於家父子。
「情況是這樣,」於雲復解釋道,「明天上午燕常委視察京都第一醫院——他分管科教文衛嘛,恰巧姜姝也在那裏做項目,屆時作為患者代表參加會見並接受新華社現場採訪,這些套路你懂的。早上你以個人身份看望姜姝,然後燕常委到場後會有人介紹,接下來聽從安排就行了。」
「要機靈點,隨機應變,常委視察戒備森嚴,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難。」於老爺子吩咐道。
方晟簡直有點暈頭轉向:「見到燕常委,我……我說些什麼?還是只聽不說?」
「意義在於會見本身。」於雲復意味深長說。
於老爺子加了一句:「燕常委反正要退,沒什麼顧忌,也是向外傳遞信號。」
「噢——」
方晟恍然大悟:官場算計真是無所不在,微妙到拈花一笑盡在不言中的程度。
回到房間,看到姜姝發的短訊:明天早點來,19病區901。
看來是雙方達成默契的一場秀。
周日早上七點左右,方晟就趕到京都第一醫院19病區,姜姝未施粉黛,一身病號服,雙腿盤膝坐在病床上看報。
「王俊呢?」方晟問。
姜姝似笑非笑:「你來,他在這兒多不好,三言兩語打起來豈不笑話?」
方晟嘆道:「我心裏有愧,哪敢跟他衝突?當面認慫行不行?」
「你心裏有過愧嗎?」姜姝陡地翻臉,「我問你,今天傍晚到底約了誰?推三阻四的,是不是徐璃?!」
「噓,輕點兒!」方晟趕緊說,「中央警衛局的便衣已經來了,冷靜點!」
「我不管,反正下午必須一起回雙江,然後……手機上交,徐璃來電話我接!」
重點是樊紅雨哎!方晟心裏哀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姜姝余怒未休:「在白翎面前我沒轍,人家清白身子跟了你,正大光明生孩子;但徐璃算什麼?她跟你好的時候已幫馮家生了兒子,馮衛軍每次回雙江都樂顛顛參加家庭聚會,根本就是腳踏兩條船!」
「這……這些陳年爛芝麻就別提了……」
「我偏要說!」姜姝梗着脖子道,「還有,我是被你誘-騙並且強-行那個的,當時我竭力反抗,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