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受傷就好!
白鈺暗暗鬆了口氣,覺得小區居民手底下多少有些分寸,遂清咳一聲,高聲說:
「靜一靜!現在,我以***身份跟大家協商兩件事——第一,我留下,讓湯***去醫院接受治療;第二,就站在這裏,我來主持三方會議,讓事情徹底有個說法。大家說怎麼樣?」
小區廣場靜會兒,有人叫道:
「把警察撤了再談,不然我們害怕!」
「對,叫警察走開!」
「還有外面的工人,他們已經說了會報復。」
「換掉施工隊,這撥人太野蠻!」
白鈺略加思索,果斷地說:「同意大家的請求,我會下令小區周邊只保留少數維持秩序的警察,其他全部收隊;工人也暫停施工全部下班;作為交換,請小區業主們各自回家,由業主委員會派兩位代表參加三方會議。」
很公平的建議,而且消除了關於秋後算賬的後顧之憂,居民們商量一陣後表示同意,當即由兩個漢子攙扶着湯安民——他腿腳發軟都走不動了,出小區大門交給外面守候的幹警。
之後110警車、各路增援和包圍小區的幹警陸續離開;工人們也在「終於」趕到現場的市正公司領導勸說下收拾東西提前下班;居民們則三三兩兩回到家裏站到陽台或透過窗簾**小區廣場三方會議。
白鈺獨自站在廣場中間,左邊是業主委員會兩位代表,右邊一位是市正公司常務副總沈飛,一位是工程隊長吳侗,還有一位是社區莊主任。
廣場邊茂密的樹叢里鬼鬼祟祟埋伏着兩名大漢,面色不善地盯着白鈺。
「好了,終於清靜下來了,我們可以心平氣和討論剛剛發生的事,」白鈺一指左側業主代表,「徐老師先說。」
徐老師扶扶眼鏡,道:「我首先向白***保證,我說的每個字都是事實,都經得起調查!整件事來龍去脈是這樣的……」
到底是老師,全過程講得脈絡分明、有條不紊,深切痛訴了施工以來小區居民受到的困擾和麻煩,不僅交通出行,還有野蠻施工造成經常性的斷水、斷電、斷氣、斷網等等,雖說每次都及時搶修到位,但居民們成天提心弔膽,不曉得什麼時候又斷什麼。
聽完長達12分鐘的講述,白鈺不置可否道:「下面輪到吳隊長說。」
吳侗承認徐老師說的除個別細節略有誇張之嫌外基本屬實,對小區居民正常生活受到施工影響感到歉意,但強調三點:
一是施工嚴格根據市正公司確認的工程方案,也嚴格遵守相關操作規程;
二是進場前市正公司說已與素嶺社區溝通過,可以全程配合併做好小區居民思想工作;
三是今天發生衝突雙方都有責任,也是這段時間相互謾罵、攻擊和摩擦的總爆發,但工人沒有先動手,且現場統計下來受傷工人比居民多,可見在群毆時工人都保持克制。
接下來代表市正公司的沈飛和社區莊主任都從各自角度進行辯解——明知己方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此刻哪能鬆口?
等幾方面都說完,白鈺久久沉吟,然後沉聲道:
「我先從主管部門說起,老莊同志,素嶺社區在施工前沒履行應有職責,挨家挨戶做好小區居民工作;施工過程中與市正公司相互扯皮卻沒有具體明確行動;今天衝突爆發後只曉得拚命搶人,不站在主管部門角度通盤考慮,冷靜化解危機,說一句沒作為沒擔當不算過分吧?我建議素嶺社區做認真反思,深刻檢討,主動向上級部門自請處分!」
莊主任面如土色,低頭不敢說話。
白鈺續道:「再說工程主辦方市正公司,修葺整治河堤美化城區環境是件好事,但好事也要辦好,今天出現這樣令人痛心的狀況,就是把好事辦砸了,我說得沒錯吧?」
「是,是的。」沈飛連聲應道。
「為什麼辦砸?關鍵在於沒從內心把群眾切身利益放在心上!」白鈺道,「如果我開輛工程車堵到你家門口半個月,你怎麼想?本身就應該把小區居民有可能遇到的困難考慮在內,集成到施工方案里嘛!修條臨時通道、定時開放汽車出入有多麻煩?增加多少成本?事情鬧這麼大,回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