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與古玩行業有關,還不能說它們造假販假,大多數店鋪招牌上明確寫着兩個字:仿製。
準確地說整個晉北就沒有象樣的工業,除了與礦業有關的重工業及其中下游產業鏈外,三分之一工廠都生產加工與造假有關的機器、機械、模具、鋼坯、元件;農村一望無垠的田地都長些不需要伺弄的東西,從老人到孩子成天鑽在各種作坊里承擔各種角色。
有個笑話,說造假作坊里那些十多歲孩子、六七十歲老人大字不識幾個,但認識的青銅器銘文比京都大學考古系博士多,對字畫、瓷器落款及印章的精確把握程度遠勝市面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鑑定師。
還有個笑話,說晉北各銀行信貸員教練煉就一雙火眼金睛,碰到造假作坊申請貸款,跑過去前前後後轉一圈就掂得出其造假工藝質量,水平高就多批些貸款,水平低就少批甚至不批。
晉北幾乎所有賓館酒店的客人都是慕名前來考察採購的贗品買家,兩手空空只帶着一柄放大鏡,在店家熱情專業的講解下以審慎挑剔的目光打量樣品,不時拋些刁鑽古怪的問題;每到晚上酒樓食肆,包廂路邊,到處坐着或竊竊私語或高談闊論的食客,細聽之下主題只有一個——怎樣把贗品賣出好價錢。
這樣的惡劣環境,可想而知一旦掀起剷除造假產業鏈風暴將引起什麼後果!
沈直華三項規定下達後,在申委常委、**俞生農的督查下,晉北市到處關停、查處工廠商鋪,幾個月來因不具備轉型轉型技術破產的陶瓷廠等達37家,被廢棄的燒窯超過200個,遍佈農村的造假作坊窩點900多個;與造假相關的產業更是遭受滅絕式打擊,因為沈直華要求所有標明「仿製」的店鋪無限期關停,而允許經營古玩的店鋪每個縣區不能超過10家,這樣一來等於從源頭堵住造假輸出渠道近一半的量。
而另一半輸出,被沈直華卡死在高速、國道省道和碼頭,逢車必查,拿不出通行證就地銷毀填埋的招數簡直太狠了,如於正華所說,在市里沒有深厚人脈的造假團伙直接被撲殺,毫無商量餘地。
結果是晉北地區百業凋零,市面冷清不堪商業一蹶不振,最明顯的就是古玩一條街,從東走到西正常營業的店鋪不到十分之一;賓館、酒店等服務業營業額陡降百分之七十以上,裁員、輪休、無薪假等等花樣百出企求渡過漫漫寒冬。
在此背景下,地方造假利益集團不甘被團滅奮起反抗,主要通過晉北商會和古玩協會兩個民間團體出面交涉,提出三項要求:
一是增加古玩行牌照的發放,建議從目前每個縣區10家增加到30家;
二是有條件允許銷售仿品的店鋪重新營業,只要明碼標價、註明生產來源都是合法經營;
三是從逢車必查改為抽檢,取消通行證制度。
如果不答應怎麼辦?商會和古玩協會不約而同威脅說一個月內全部撤資,叫你晉北成為一片荒地!
晉北***書記歐陽町、市長何亞趕緊向坐鎮指揮的俞生農報告,建議成立工作組跟他們談,協商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緩解方案。
俞生農勃然大怒!
俞生農固然與造假集團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卻在別處,跟晉北這疙瘩半點關係都沒有。
俞生農厲聲說三項規定是申委根據京都要求討論通過的,各市縣必須不折不扣執行,哪有討價還價的道理?小小的商會、古玩協會,自以為腰包里有幾個臭錢就想翻天?告訴他們,要撤就撤,決不挽留!
歐陽町、何亞與當地造假利益集團頭目都很熟——生分的早被排擠走了,當下如實相告。
造假頭目們聚集起來一商量,橫豎都是死,索性來個魚死網破!
一時間晉北幾十家貿易公司、商貿集團凶**取存在各銀行的流動資金——做造假生意資金大進大出,平時賬面都保持幾百萬、幾千萬、上億餘額。等到錢抽得差不多了立即向法院申請破產,這樣暫時不用歸還銀行貸款。
存款被大量支取,貸款收不回來,一進一出晉北各銀行的流動性被截掉大半。
在他們的唆使、鼓動下,原本收手不干準備吃段時間老本的中小造假作坊老闆紛紛效仿,一邊從銀行兌付大額存款一邊造謠說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