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召開了研究人事的常委會,苠原鄉只有免去楊江副鄉長職務這一行,沒有任命新的人選。
「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白鈺疑惑道。
包育英道:「通常情況應該免一個,增補一個;留着缺不補只有兩個可能,一是縣主要領導之間意見不統一,暫時擱置;二是上面打了招呼,把位子空在那兒等空降。」
「市組織部能直接任免鄉鎮幹部?」
「按組織程序是一級管一級,但你不是從京都一層層轉下來的嗎?還有楊江那種掛職幹部、省後備年輕幹部梯隊培養等等,都屬於特例,從縣組織部履行一下程序即可,不必太拘泥於組織原則。」
「您分析楊江的位子是哪種情況?」白鈺謙虛請教。
包育英站起身穩噹噹踱到窗前,眺望遠處山景,良久道:「為什麼感覺有人一直盯着苠原呢?應了那句話,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咱倆也別多想,沏杯濃茶慢慢看好戲吧。」
本想再聊會兒,眼角瞥見趙天戈的身影在門口閃了一下,白鈺猜他來找自己,便起身回到辦公室。
幾分鐘後趙天戈大步進來,道:「剛從縣裏回來。」
「關於簡功?」
「水很深!」趙天戈直言不諱道,「簡功在看守所揚言商林縣**局沒資格審問,他有話只跟町水市**局說。」
「狂妄自大,我猜黃曉松不會輕饒這傢伙。」
趙天戈盯着他,慢騰騰道:「就在黃曉松準備動手的時候,果真接到市局電話!」
不由得透起寒意,白鈺怔了會兒問:「市局打算介入審訊?」
「那倒不是,但市局提醒黃曉松要注意方法方式,不准逼供,不准玩小動作,市局隨時會派人組織複查!」
「簡功那傢伙我了解,不動點硬的肯定不行。」
趙天戈兩手一攤:「目前案子就卡在這裏,進退兩難。」
白鈺深深吸了口氣,道:「天戈,以我對兄弟的了解,抓捕到派出所那夜你應該沒閒着?」
「哈哈哈哈!」
趙天戈豎起大拇指道,「知我者老弟也!不錯,那夜我是沒客氣,把他整得哇哇直叫然後交待了一些東西,要不然我怎麼好意思兩手空空來這兒?」
「交待什麼?」白鈺急急問。
趙天戈陡地壓低聲音道:「三句話,第一句話是他不可能倒,他倒下的話簡剛也跟着完蛋;第二句話說簡剛讓他守在毛嶺村是有特殊任務;第三句話是,這事兒宥發集團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又是宥發集團!」
白鈺拍案而起,目光炯炯盯着對方道,「兄弟曾經警告我不要多管閒事!」
趙天戈面不改色:「我說過,今天還這麼說,或者,你就當簡功沒說第三句話。」
「什麼意思?」白鈺徹底糊塗了。
趙天戈謹慎地反鎖好門,站到牆上掛的苠原鄉行政區域圖面前,在最上面比劃了個圈,道:
「這是蘆山山脈,呈月牙型把苠原鄉環抱在內,千里灘涂往北連綿幾百公里都是國家生態保護區,既承擔了大江大河源頭的水質涵養,又是整個西南地區的『自然之肺』,意義十分重大。為保護整個地區生態環境和原始澤被,國家調集了四個省森林**、部署幾十個警務站、十多個消防大隊嚴防死守,無庸諱言,包括苠原在內多個鄉鎮也為此付出高昂的代價。」
「上次我在呂處面前說過,苠原鄉作為國家生態保護區屏障付出經濟發展滯後的沉重代價,所以扶貧資金本質上屬於生態補償資金,不是國家或省市賞賜給我們的,是我們應得的。」
白鈺肅容道。
「對,生態補償,」趙天戈頜首道,「再說宥發集團,它的前身是省屬國企業,主營業務包括伐木、多種經營開發和旅遊。後來嚴禁砍伐吊銷伐木許可證,封閉管理不准遊客進入,多種經營開發只能在邊緣地區進行效益每況愈下,連續兩年傳出要破產的消息。大概幾年前——誰也說不清到底哪一年,它突然被收購了,總經理鳳花花出現在人家視線,緊接着隱秘而迅速地鋪路、修橋、大肆擴張,觸角遍佈蘆山各個角落……」
「從事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