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別人就一定有?」
「鄉鎮的風氣大家都知道,楊先生也不必遮遮掩掩。」
「你舉個例子出來,我保證不外傳。」
余主任只好笑笑,道:「看來楊先生對我們還抱有戒心,其實呢白鈺同志目前還是金融局長,好端端的,沒被**也沒被處分。紀委只不過接到舉報,對群眾關心的問題進行核實,職責所在,請楊先生理解。」
楊士舉道:「我很理解,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坦蕩蕩地做生意,你也沒必要拐彎抹角騙我承認行賄什麼的,都在社會走,誰比誰更聰明?」
「都是工作,不存在騙,楊先生坦蕩蕩做生意,我也坦蕩蕩談話——都有錄音為證,是吧?」余主任還是一臉笑,「楊先生開了幾個小時車,恐怕有點累了,要不上午先談到這兒,您到附近酒店歇會兒,咱們下午兩點接着談?」
「無所謂,奉陪到底。」楊士舉昂然道。
擔心被竊聽,楊士舉故意開了四五條街,在幽靜雅致的咖啡館與白鈺電話聯繫,細述了在紀委談話的情況。
白鈺沉思片刻說你表現得太過無辜,紀委很快會對你失去興趣既而尋別的岔子……你要表現出手裏有料,不單涉及到我還與繆文軍有關,他們肯定來了精神,千方百計誘騙、恐嚇,這樣周旋的時間越長越好。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要周旋,但楊士舉對白鈺向來深信不疑,中午都沒睡覺,按他的意思認認真真想了幾條對策。
楊士舉在縣紀委委與虛蛇之際,傅大維率着工作組氣勢洶洶來到荊家寨民俗工藝貿易公司,正巧阮平獨自在辦公室——
哪來這麼巧?白鈺預知工作組肯定不會錯過香包貿易這條線索,提前讓阮平做好了準備。
當初阮平以臨時工身份進鄉財政所,就是找邱彬打的招呼;後來專注做香包生意而離開財政所,邱彬也盡在掌握。按簡剛和邱彬的小人之心,生意做這麼成功,白鈺焉有不抽成之理?
就算白鈺不開口要,阮平又怎會不識相?
看着殺氣騰騰的傅大維、邱彬和工作組成員,阮平年紀輕輕卻擺出大老闆的樣子,身子都沒欠半下,大模大樣半倚在老闆椅上,嘴裏叼着雪茄,二郎腿翹得老高,散漫地說:
「喲,這麼多人屋裏可呆不下。」
邱彬當過他的領導,自然有些心理優勢,上前喝道:「把煙拿掉!剛有點臭錢就不學好!這位是***常委、紀委傅書計,專門來調查白鈺同志的相關問題,給我禮貌點!」
現在阮平可不把邱彬放在眼裏。
與楊士舉不同,楊士舉畢竟所有產業都在商林,至少場面上不敢得罪紀委;香包生意純粹依賴電商平台,縣鄉兩級領導根本拿他沒轍。
「不說我還不知道,原來老邱攀高枝了,以前在白鄉長面前可不是這態度……禮貌不禮貌,咱山里人懂啥禮貌?碰到好人客氣點,碰到壞人嘛,老邱你懂的。」
沒想到這小子如此囂張,全然沒將自己放眼裏,邱彬氣得臉色青紫,卻佯裝長輩般的寬容:
「好小子,賺點錢尾巴翹得比天高,過幾天我要找老阮說道說道。腿放下,跟你談正事呢——有群眾舉報白鈺同志,其中涉及荊家寨民俗工藝貿易公司,所以來核實幾件事,這關係到組織上對白鈺同志的結論,你要如實回答。」
阮平漫不經心翻個白眼。
「阮先生,」工作組人員按下錄音筆開關後問道,「按我們了解的情況你家庭經濟情況並不好,那麼請問你辦公司哪來的啟動資金?」
若非白鈺事先關照,阮平肯定說是白鈺主動借的;借條呢?沒有借條,那麼事情就麻煩了!
有可能借1萬,也有可能借100萬;沒有借條,說不定不是借而是合股,由此推論阮平是白鈺的白手套!
白手套這種事不需要明確證據,一旦沾上很難甩脫,方晟花了十多年時間都沒辦法清除,也是深以為憾。
所以別看紀委輕飄飄拋出的問題,都經過反覆研究、帶有很深的套路,稍不留神就被圈住了。
「從信用社借的。」阮平簡潔地說。
邱彬搖搖頭:「你撒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