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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驢敲了敲蹄,然後咧出一嘴的大黃牙,發出了一陣仿佛嘲笑般的鳴聲。
莊釋儒表情變得更陰鬱幾分,甩着袖子大步上前。
一步之間,便已然出現在了柯孝良的身側。
揮動手中拂塵,正打向柯孝良的手腕。
怎料那拂塵掠過,一切皆幻象一般,拂塵從柯孝良的手腕處穿過,卻沒有沾染到柯孝良的半點身體。
『哦咦』『哦咦』!
老驢又叫出了聲,好像是在嘲笑。
莊釋儒表情凝重起來。
轉動手裏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詞。
須臾之間,山澗風止,樹梢上的搖擺,也不再靈動。
一切都仿佛被禁錮在了一個框架里,變得生硬、枯燥。
這一次,莊釋儒又向柯孝良揮動了拂塵。
他手中原本看似輕盈的拂塵,此刻揮動起來,好似重過萬鈞。
終於,拂塵靠近了柯孝良。
只是這一回···依舊是從柯孝良的身上,穿梭而過,不粘分毫。
不僅如此,就連柯孝良座下的那頭老驢,也沒有受到半點的干擾與影響。
發出幾聲嘲諷般的鳴叫,老驢竟然甩開蹄子,繼續悠閒的往前走,走到一處嫩草茂盛之處,還會停下來啃上兩口。
完全不將莊釋儒放在眼裏。
而莊釋儒原本憤怒的神情,此刻卻皆凝固消失。
看向柯孝良背影的眼神,也充滿了恐懼與驚懼。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就在那出手的剎那,他都動用了什麼樣的本事。
而柯孝良不僅自身無礙,還讓他的驢子,都和他一般,不受影響。
「這是立身之地,便為佛國,還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莊釋儒終於又一次開口了。
這一次,他的聲音里再也不見半點驕狂。
他用的是求教···甚至是懇切的口吻,向柯孝良提問。
而這一次,柯孝良終於有了動靜。
他伸了伸懶腰,然後頭也不回的說道:「道生『清淨』,佛求『功果』,儒修『人治』,你既三教皆通,又算個什麼東西?」
莊釋儒面色漲紅,幾番欲言。
只是那原本十分出類拔萃的辨功,此刻卻偏偏發揮不得。
往往話語到了嘴邊,卻對柯孝良這句質問,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卻又將原本的反駁,重新噎回了肚子裏。
類似的質疑,其實以前也有···或者說從未少過。
那時,莊釋儒能引經據典,加以辯駁。
現在,他卻只能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