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谷才吃了一個大虧,你還敢輕敵!」王離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
白屠瑟縮着腦袋,連連點頭,急忙認錯,「卑職錯了,將軍勿怪。」
王離目光轉回到下方大營,沉聲叮囑道,「現在,就把他們當作是曾經的六國軍隊,不可輕慢,一定要給我打出帝國的威風!」
趙部白屠聞言齊聲回道,「是!」
這時候,一名傳令兵匆匆跑過來,「報!將軍,農家賊子主動進兵了!」
「哦?」王離回首看向傳令兵,眉頭一挑,面帶訝然,「哪一路?」
「四路都有,不過看規模應該都不是主力。」
「呵!」王離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氣笑的。
農家這是贏了一局後,徹底不把他放在眼裏了嗎?
「傳我的命令,豺狼虎豹四部可自行隨意回擊,但不可過分追擊。」
最初的驚訝和氣憤過後,王離稍作思考下達了命令。
已經吃過一次虧的王離當然不會再把農家的人當傻子看。
如此一來,農家這麼着急開戰,背後或許存在什麼陰謀算計。
或許是在試探,或許是誘餌,又或許是為了迷惑。
可能性有很多,王離沒本事精準的猜中農家的目的,所以選擇了較為穩妥的應對方法。
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順着敵方的安排走,他必須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
傳令兵領命離開後,王離的目光轉向白屠,語氣嚴肅的吩咐道:
「白屠,今夜你來值守大營!」
白屠愣了一下,然後歡天喜地的接下了這個差事。
守衛後方大本營這種事他最喜歡了,安全無風險,能夠直接躺贏。
要是陪着王離一同外出作戰,雖然功勞會更多,但暴斃的幾率也會直線攀升,就像是清明谷之戰,白屠差點就交代在那兒了。
他現在說啥也不想冒險了。
看着白屠如此沒出息的表現,王離忍不住又暗罵了幾句,卻也並未說什麼。
他選白屠,主要是因為對方不會背叛自己。
當然,白屠到底對他忠誠與否,王離並不清楚。
但按照帝國軍法,白屠已經是個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了,他能依靠的,仰仗的,就只有自己這個上將軍。
憑這一點,王離確信他是足夠可靠的。
至於能力問題……反正就守個大營,也沒什麼技術含量,無所謂了。
別說農家未必有精力分兵奇襲他的大營,就算他們真的這麼做了,也只是徒勞無功。
營寨雖然和城牆不能比,但也不是人力能隨便撼動的,更何況農家又沒有攻城器械。
只需要三五千人守營,累死農家也別想在短時間內攻陷他的大營。
而只要稍微拖延一會兒時間,援兵就能趕回,里外夾擊農家的部隊。
所以對自己大營的安全問題,王離有絕對的自信。
農家要是能把他的大本營抄了,他當場就把營門給吃了!
………………
大澤山中部,韓信挑了塊空地當作自己的臨時指揮部。
當然,這個指揮部攏共就三個人――他,負責傳令的劉季,以及負責看着他的田仲。
除了三個人外,就只有一些地圖了,有大澤山全境的總地圖,也有某塊區域的分地圖。
韓信此時就在看地圖,一臉的低沉,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劉季忍不住問道,「我說,你一下子就讓四路大軍全都出動啊?」
「做個試探而已。」韓信頭也不抬的隨口回道,「總要先看看豺狼虎豹的成色。」
「如果他們很弱呢?直接一股腦攻上去?」劉季好奇的追問道。
韓信終於側目瞥了他一眼,好似在看傻子,「沒有這種可能。」
「以帝國軍的素質,就算豺狼虎豹四將換成真的豺狼虎豹,這四支部隊的戰鬥力也不會低。」
劉季聞言一翻白眼,對此很不以為然。
換四頭畜生當主將還能有戰鬥力?
這話說的他就不信。
韓信不理他,自顧自的補充道,「我說的試探,不止是戰力方面,而且也不只是為了試探,還有其它目的。」
「還有什麼目的?」劉季一愣,下意識問道。
韓信倒是一點也不保密,直接回答道,「迷惑對方,為夜間的行動做準備,同時,也是讓農家弟子初步領略一番什麼叫戰爭。」
這一批集結的農家弟子基本素質都不錯,大部分都是見過血的正經江湖人,但戰爭和戰鬥從來都是不一樣的,見過血和上戰場更是截然不同。
必須讓他們先有個心裏準備。
「好吧……」聽了韓信的回答,劉季點頭表示了解,旋即神色一黯,感慨道,「只是你這一試探,只怕要損失不少弟兄啊!」
雖然六堂內鬥嚴重,但劉季對其他堂口的普通弟子其實沒什麼惡意,只是上層的你死我活無可避免。
劉季沒有經歷過正兒八經的戰爭,但只要腦子沒問題的人都知道,戰火一起,人命就不值錢了。
農家內鬥至今,真正死於內鬥的弟子也不過將將千人,而王離進兵大澤山後,光是圍山過程中殺掉的農家弟子就不止這個數。
今天,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韓信對此卻並無任何感覺,語氣淡漠的回道,「戰爭,就是要死人的。」
他的的態度不是在針對農家,領導帝國軍隊他也這樣。
對於韓信而言,士兵就是棋盤上的棋子,是純粹的工具,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棋手贏得勝利。
他當然會儘可能的以最小的死傷來換取勝利,但不管死多少人,他都不會在意。
工具,始終只是工具。
聽到韓信如此冷淡的回應,劉季有些不滿,他是個感性的人,做不到韓信這般冷酷